夜过子时四周一片安静,景晖在床上摆成的“大”字中睡梦正酣,忽然感觉有人拉着他衣袖唤他起来,睡眼惺忪的看见李敬芳正神色紧张地站在窗前,于是随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懒散的打着哈欠。
“李大哥,什么事儿?”
“景晖,把东西收好,我们的麻烦来了。”
“嗨,我当多大的事儿,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才是真的麻烦。”
景晖困倦的又准备继续倒下身去。
“门外的杀手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我听到利刃出鞘的声音了,你还睡得着吗?”
“啊?”
景晖一下子醒过神来,暗中观察倾听门外埋伏的动静,若真动起手来,的确是一场棘手的麻烦,这样想想方觉得心里有点发怵。
“抓着我衣服,跟紧我身后,我带你出去。”
“你一点儿都不怕?”
景晖探头探脑的四周张望,在回头看向李敬芳,却见他此刻仍然镇定自若。
“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
二人分别在门的两边藏好,看着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剑刃将门闩拨开,三名杀手快速破门而入直奔房中,他二人趁其不备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楼下大堂中,想不到大堂更是埋伏的水泄不通,一瞬间所有的烛火全部亮起来,周围一圈明晃晃的冷刃闪着寒光。
“二位,密信留下便可走人,否则格杀勿论!”
“哼,你们一起上吧,速战速决。”
李敬芳和景晖互相依靠站定,被牢牢的包围在所有杀手当中,见此情形再无回旋余地,李敬芳快速从背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水錾钢短刀握在手中,一身杀气四散开来;景晖回头一看,原来他一直随身携带了这样的狠厉冷刃,于是下意识的又向李敬芳背后靠近几分;堂中片刻僵持之后,对方一声令下,所有的杀手像离了弦的羽箭一样齐齐朝包围圈中的二人身上攻击过去。 无数的刀枪剑戟密如雨下,李静芳手中短刀迅猛翻飞,一个轻盈的纵身腾跃,刀刃所及之处片片血珠四处飞溅,几招之后身影落地,随之响起一片摔打碰撞的惨叫哀嚎,堂中多处桌凳被撞翻摔碎。
景晖见状,快速从李敬芳身旁跑出去捡起地上撞碎的凳子腿举在手中,狠劲儿的砸向旁边攻击上来的杀手身上。 李敬芳手中短刀在众杀手兵器中游刃有余,几个回合后便将大部分杀手重伤击倒在地,兵器碰撞的嘶鸣交响不断,无意间回头发现自己身后景晖不见了,连忙趁着空间四下扫视寻找,定睛一看,呵!这小子平时也算个斯文人,怎么持械斗殴的本领一点都不差,抄起凳子腿一片乱打下手还挺狠,没有半分怯懦之意,看样子尚能自保,既然不必牵绊,那就放手一搏。
随着一群杀手长枪短剑攻击上来,李敬芳毫不留情地挥出短刀,几招凌厉攻击之后,一众杀手应声倒地,鲜血四处飞溅;其余众杀手见状只好将目标转移到那个拎着凳子腿儿乱打的笨家伙身上。一时间看不清的兵刃一同向景晖攻击过去,景晖奋力抵挡顿时难以招架,眼见着要被利刃刺伤,李敬芳一个箭步上上前将景晖拉开挡在自己身后,对面刺来的剑刃趁势而上割破李敬芳左臂,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景晖稍一停顿,来不及任何反应,后脖颈处遭到重重一击,随即全身一阵麻木后意识消散闷声倒地。
“景晖,景晖!”
李敬芳焦急的转身试图叫醒景晖,奈何忽然一阵异香散开,随即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恍惚中看见几把不同的兵刃朝自己刺过来,奋力挥起手中短刀抵挡,耳边传来一阵兵器碰撞声响,慢慢的身上泄了力气逐渐失去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景晖仔细打量观察身边陌生惊险的环境,竟然是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刑房里,自己直直的被绑在刑架上,手臂被牢牢捆绑半分动弹不得,身上酸软无力,衣衫一片脏乱还沾染着点点血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仔细回想一番之前发生在客栈的事情,恍然明白过来,于是甩了甩脑袋,尽力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李敬芳正被绑在自己对面,人还在刑架上昏睡着,右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痕,伤口处衣袖已被鲜血浸染湿透,景晖不由得焦急担心。
“李大哥,李大哥?”
景晖试着轻声呼唤,见李敬芳没有反应,又看看周围有没有惊动看守人员。
“李敬芳,李敬芳!你怎么样?”
李敬芳恍惚中听见有人呼喊,脑中思绪意识逐渐清楚,用力抬头睁开眼睛,快速四下扫视一圈,看着景晖在自己对面,二人心里都踏实了些。
“李大哥,怎么样了?”
“信没事,放心。”
“我没问这个,你手臂上的伤怎样了?”
“不碍事,我们被人用了迷香才带到此处的。”
话到此处,李敬芳全然回想起此前在客栈里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看着景晖。
“对不起,没把你安全的带出去,反被无辜牵连。”
提起此事,景晖转念一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你武功出神入化,手中短刀又那么厉害,你上啊!把他们全杀了,我们自在的离开,还用的着现在被绑在这里呀?”
“说的什么气话,他们到底也是一条人命,不过是奉命行事,何必赶尽杀绝;再说了,也没看出三少爷那么能打,你倒是多打几个啊,怎会自顾不暇。”
“你!哎算了,我们俩都被绑在这里,再争口舌之快也无甚意义。”
“是。”
二人没好气的互瞪一眼,终于作罢,留着力气休息片刻。
“李大哥,为何有人带我们到这里关起而不杀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刑部大牢,我以前被在这里关押过,这是魏王的管辖属地,至于为何不下杀手,那是因为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密信?”
“对。”
景晖连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再看看李敬芳,果然都被搜过身了,只是一无所获,才将他二人带到这里关起来。
“李大哥,你说会是什么人带我们来这里的?”
“如果不是魏王或者梁王的人,那就是皇帝的隐卫。”
“这么复杂?那你说,只要他们一天找不到密信,就不会杀了我们,是这样吗?”
“是。”
“那密信…”
“不在我身上,他们找不到。”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