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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外公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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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带贾上到二楼,见只有卞独自一桌,于是上前与之商议。卞乃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于是于贾共桌。

    卞见贾气宇轩昂、举止不凡,又是个豪富之人,不由心中责怪上天不公。自己爱财无财已是人生之苦,却又常遇富贵之人。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理贾,只看窗外,以酒解忧。

    贾见他目不转睛,好奇也同样看去,却只见幽僻小道,无甚可观。心中疑惑,问到:“兄台在看什么?”

    “楼。”

    “什么楼?”

    “青楼。”

    贾无言以对,只觉其人甚怪,不宜相交,于是不再与之言语。待菜端来,竟因卞连胃口都坏了,草草吃罢便离去了。

    且说市井之间的新奇体验让贾不知疲倦,走过一街又过一桥,乐此不疲。途径一专卖玉石玛瑙的铺前,抬眼上瞧:东升金银铺。

    贾又意欲观赏,见内珠宝青玉、玛瑙奇石,琳琅满目。其中有一印于一众大件之间十分突出,便拿起把玩。只见上雕一只虎头,栩栩如生,印下刻着“赵氏布庄”

    贾不曾经商,但也知晓私印之贵重,于商而言,私印可同官印,行使权力、签订生意全在这方圆之中,印若丢失,恐有心人利用他名生事。

    一般商者的私印怎会流于此?贾觉蹊跷,向掌柜问到:“此处怎还有人家私印?”掌柜抹着八字胡,笑道:“人家的好物我这也收,您若要,低价卖与您。”贾作势买下,实则有心一探究竟。

    再说卞清于醉仙居坐着盯了一天,直到店铺打烊也未见百花有任何异动。卞想百花今日或无线索,于是直上臻府寻臻文仁去了。

    二人坐于屋内,将门窗紧闭。臻给他倒了杯茶,卞举起一饮而尽。臻问到:“你去百花可查出些什么?”

    卞长叹口气,无奈摇头,又回问:“县衙里此事怎说?”

    臻将自己与冯县令的对话具以告之,卞听罢只觉得恍惚,冯县令与茶铺掌柜对此各执一词,他一时觉得是周莹莹之父为救女儿隐瞒了实情,一时又觉得此事定是官府之人的包庇之词。

    他不想冤枉了好人,却又在二者之言间犹疑不决,不知该信任哪方,顿时心下烦躁异常。

    臻见其沉默无言、神情复杂,忙问:“怎么了?”

    “照你说来,运来赌坊未触律法,能耐他何?”

    “正是如此,才是法之疏漏、国之祸患。如若此事无果,岂不是给买卖人口提供了条合法之途,岂不是让别有居心之人更在法外逍遥。”

    卞怎不知其中道理,但内心杂乱如麻,不知从何查起。

    臻见他不语,又道:“你我只需向官府禀明这条人口买卖的暗道,使之曝露于众。即使律法难惩,也叫它难逃众责。”

    卞冷静下来,想起那日周姑娘哭着跪他,心中不忍,终是拍案而起,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翌日,臻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与卞一起来到城东的运来赌坊。这赌坊规模不小,招牌斑驳陈旧,门旁一幅木刻楹联:发春夏秋冬财,迎东西南北客。

    只在门外便听得门内人声鼎沸,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人汗味让臻胃中如潜蛟龙般直翻腾,他强忍不适向里走。

    赌坊只有一层,屋内摆有七八张木桌,各个桌前俱是人挤人,惊呼雀跃声起伏不绝。臻暗自发誓自己此生绝不再来赌坊。

    屋内尽头中央摆一张柜台,后站两个男子。卞将臻拉至离柜台最近一赌桌前站定,一边佯装观赌,一边窃窃私语。

    二人正猜测并观察赌坊内何处有异时,门外径走进一人,看着装应是家仆。那人笑着前来走至柜台,与柜台内之人相谈起来。

    卞与臻又悄向里挪了挪,尽力想听清二人对话,奈何赌坊内实在嘈杂,只零零星星听得片个词,却依旧难解其义。

    家仆谈罢,便与柜台中一人共同离去。臻向卞使个眼色,卞立刻会意,挤过赌徒也朝门去了。

    他远远跟着二人,见二人所行之路偏僻异常,不知要去往何处,最后竟走到无人荒林间去了。卞心中不安,于是愈加谨慎。

    只见林深处竟隐有一瓦房,四壁无窗,只有一门,二人遂进屋去了。檐下站两人凶神恶煞,手中持刀。卞见状绕至房后,从后上房,揭开一瓦向内窥探,只见屋内还有三人把守。

    他看得真切,那二人走至房内供奉的一尊财神像前,一人握住右手烛台向右一转,旁边墙壁竟显出一密室来。许久,二人又从此处出来,那人将烛台向左回正,密室又隐。

    卞不知此为何处,恐打草惊蛇,欲夜中再来。于是速回赌坊,想赶紧告知臻与其共同商议。

    且说臻在赌场内等卞回来时,忽向赌坊门前一瞥,正见一老汉向守门二人哀求欲要进来,却被二人动手推出跌于地上。

    臻暗骂两人无礼无德,心中愤懑,欲上前理论,于是出门去,义正言辞道:“一个老人,你们何必如此对待。”

    那二人不予理会,只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旁老汉仍不罢休,起身欲再闯,却因身体孱弱,心情悲切,竟一下瘫倒在地。

    臻慌张将其扶起,忙问其家在何处。二人来至城郊一竹屋前,顶上破茅,面前柴扉,门前亦是草木凋敝。臻将老汉扶进屋躺下,见屋内无人,于是又叫了郎中前来。待与郎中抓过药后,臻便一边熬药,一边等着老汉精神恢复些。

    那老汉清醒后见屋内陈设,竟又哀哭起来。臻在外熬药,闻其哭声,遂疾步进屋问到:“您因何恸哭?”

    “怪我自己好赌,欠下赌债把女儿抵给人家了。”

    臻见此景,实感无奈无力,心中如压磐石,痛苦难堪。他想尽快解决此事,不愿再拖,于是道:“待您身体好些,您可愿随我前去报官?”

    老汉止泣叹息:“此事我本无理,如何告他?”

    “那运来赌坊也是个肮脏腌臜之地,此事他亦难全身而退。”臻在此处照顾老汉,又与之聊起运来赌坊之事,一时忘了时辰,见天已黄昏,这才告辞离去。

    卞于林间返回,见臻不在赌场,于是又去臻府寻他,仆役却道人还未回府。卞只得交待仆役:“若臻兄回来,请他在酉时前一定前往朋来客栈,多谢。”谁知酉时已过也不见人来。

    卞顾不得臻,只能收拾准备,欲独自前往林间。约莫亥时左右,卞着夜行衣前往。他见门外立着两人守夜,屋内却无灯烛,于是又上房窥探,果真听得屋内鼾声四起。

    卞欣喜,于是造出声响将门外一人引至远处击晕,又与其换了衣服回来。夜里人面难辨,他低头前来,另一人也未起疑,于是卞趁其不备亦将其击倒。

    他一开门,又向屋内吹一阵迷烟,屋内三人俱不省人事。卞走至财神像前,打上火折,见右烛台下置一八卦,坤于上。他不解其意,也无心去解,只转了烛台显出密室便进去了。

    一入门中,却是一段通往地下的石梯,石梯旁摆着几盏烛灯,只能勉强照清脚下台阶。卞三步并作两步疾行,下到石梯底端,石梯尽头到达的是一个储藏室,里面尽堆得些干柴与稻草,唯有面前一尊财神像十分显眼。

    卞凑近神像,发现此像左烛台下亦置一幅八卦,乾于上。他心情跌宕,暗自感叹:“怎料想密室之下还是密室。”边想边握住左烛台向右一转,左壁轰然,本以为应再显一室,却不料竟有暗箭射出。

    此处昏暗,观察不明,卞只靠火折微光与听声辨位勉强躲过。他边躲边往石梯逃去,却不料石梯两处墙壁也有暗箭,他始料不及,一支射穿手肘,一支射穿小腿。

    卞强忍疼痛一路往客栈方向逃去,奔逃路上,只觉肝脏脾肺如火烧般难耐,眼前事物也变得扭曲混乱,终不知怎的,一时没了意识,昏死过去。

    百日市井中,贾买下赵氏布庄的私印后,四下打听却无人知晓这赵氏布庄。奔疲一日,本无心再查,不想最后向一街边卖布的商贩打听,竟得知些消息。

    此人曾在赵氏布庄讨过活计,因此知晓一二。

    赵氏布庄由一位赵姓商人经营,本是小本买卖不为人知,后来生意做大便更名为锦绣布庄。

    贾追问到:“那锦绣布庄现在何处?”

    那人打量贾一眼,笑道:“想必您是个外地人,锦绣布庄一月前就不再经营了。”

    “因何?”

    “几月前,咱这地界出了个名叫燕行的飞贼。此人颇有本事,官府也束手无策。”此人说书一般娓娓道来,听得贾有些心急。

    “这与锦绣布庄何干?”

    “您别着急。锦绣布庄的赵家也算得上大户,自然被燕行盯上。一月来失窃不断,虽说每次损失尚小,人却不得安生,这才关了店铺,举家搬迁了。”

    “那燕行如今怎样?”

    “多亏冯县令生得妙计,不久前终是让这飞贼落网了。”此人一提冯县令,崇敬之词便溢于言表。

    贾买下他几匹布作为道谢,随后便回客栈去了。回到客栈,他几番思量:“此物算是赃物,若未归还苦主理应该归于官府才是。如今其流于市井,大抵是官府之人所为。”

    贾想那东升金银铺的掌柜定与县衙之内勾结,于是便暗中监视着那掌柜。

    至夜中不知几时,贾见晴空朗月困意顿生,此时尚不见那掌柜家有何动静,想必今夜定应安生。

    贾困顿至极,于是便要返回客栈。正欲走时,却见一人打灯跑来,急扣大门。贾霎时清醒,忙躲至一旁。来人敲几声不见开门,又一阵急扣。

    只见王掌柜缓缓开门,甚是不悦。来人忙说:“王掌柜,我是郑家仆役,我家老爷着急向您要前日收的玉佩。”

    王见是郑家仆役,态度立刻缓和。惺忪中细思一番,口中低语:“如何此时来取玉佩?”却因困顿头脑昏沉,亦无多心,仍返回房中取出一玉佩交付。来人收好玉佩,急往回赶。

    贾见此景,心中不甚欢愉,于是紧跟在来人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正走至一半时,贾无意一瞥,见旁一推车前露出一颗人头。吓得他步下踉跄,几欲惊呼。这一出神的功夫,再向前看,郑家仆役已不知向何处去了。

    贾暗叹天不相助,只道罢了。于是走进查看那颗人头,只见车后一人扑于地,手肘与小腿被箭刺穿,伤处血已凝固。贾焦急上前探其鼻息,气若游丝,又喊了两声,见此人无甚反应,只得先将其带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