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ref=&ot;&ot;>&a>
韩将军眼睛都瞪圆了。
这是太子绝雾应该说的话?
这怎么可能呢?
证据确凿,押回去面圣便是,他竟然说要保他们无罪?
绝雾眼神淡然,韩大将军震惊的表情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他淡淡地说道:“你没听错,我的意思便是如此,保你们无罪,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韩将军语塞:“这……”
“韩将军忧心的事情,我同样忧心。但父皇就是父皇,他做的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帮你们分担一些。甄秋石取用银两的方式不对,但他是从大局出发,为军队考量,为老百姓的安危考虑。若是他国来犯,有一支强壮有力的军队是最让人欣慰的事情。”
他不能说皇上不对,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会治个重罪。可他们心里都清楚,皇上花费太多银两在研究长生不老药的上面,是不妥的。
但身为臣子,敢怒不敢言。也就甄秋石这种武将大胆,敢撬皇帝老子的墙角。
韩将军听完绝雾此言,使劲闭了下眼睛,噗通一声跪在了绝雾面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绝雾安然坐着,没有任何表情。
韩将军叩完头,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直起身子,“殿下,甄秋石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臣知道时,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他有罪,臣又岂能置身度外,无论进与退,都是下下策。”
他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自救的办法。
也许唯一的机会便是揭竿而起,与朝廷为敌。可韩将军骨子里还是忠字当先。
他为此愁肠百结,茶不思饭不香,倒宁愿此事是自己所为,死自己一个,保全其他所有人。
但此刻,绝雾亲临营地,把韩将军棘手的大麻烦,给彻底解决了。
他表情认真而严肃,“殿下,您解了臣等燃眉之急。若此事可安然过去,以后,臣与臣手下的所有兵将,皆无条件听从于您。”
他拿出了以绝雾为天的架式。
绝雾安安稳稳地坐着,他微微地伸出手,“韩将军请起。”韩将军起身立于一旁,绝雾道,“我既然答应韩将军,必将做到。”
一个,大义凛然地给予承诺,一个,铿锵有力地给予誓言。
牢不可破的君臣关系,建立了。
表完忠心,韩将军忧心忡忡,“殿下,请不要怪罪臣妄言,殿下在宫也有困难重重,此事,会不会给殿下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肯定有,但父皇只我一个儿子,可以打可以罚,但,绝对不能杀的。”绝雾眼色沉沉地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但凡皇上再有一个儿子,太子的头衔又怎么会轮得到自己?
更深一层的意思,他没有对韩将军言明。
那就是纪凌月对他的那份忌惮之心,从纪凌月对某些事情未卜先知的苗头上来看,纪凌月怕自己,担心自己会要了她的命,可以得到另一个层面上的答案。
若纪凌月真能做到未卜先知,那绝雾本身必定会安然度过这些劫难。
这些内心的想法,绝雾不方便宣之于口,只把那份自信与从容写在了脸上。
韩将军心情陡然变得高兴起来,他扬手,对着外头喊道:“甄秋石!”
“末将在!”甄秋石一个闪身进来。
韩将军豪气地说道:“把最好的酒拿来,我要与殿下把酒言欢!”
甄秋石愣了愣。
现在是把酒言欢的时刻?
他怀疑韩将军此言是暗指了什么。
韩将军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饶过你的狗命,你还不过来谢恩。”
饶过他的狗命?
甄秋石忐忑地看眼绝雾,韩大将军嫌他啰嗦,一脚将他给踹倒了。
甄秋石翻身起来,正里八经地跪下,“谢殿下!”
韩将军哈哈大笑。
白降从外头进来后,却表现得挺不高兴,他站到绝雾的旁边,提醒道:“殿下,您的伤口这几日有被拉伸到,老苦木可说了,不宜饮酒,您还是安心把伤养好吧。”
这个殿下,实在是不省心。
伤口刚有起色,他便逞强抱纪凌月上下马,抱完,伤口有裂痕,还不许他说。
真是别扭。
绝雾淡淡摇头:“无碍!”
韩将军挑眉:“殿下受伤了?”
白降语气不悦,“这个韩大将军心里应该最清楚吧?难道不是你们的人把殿下给伤成这样?殿下鬼门关上走一回,临末了还得为了保全你们的安危回宫受罪。”
白降想想就不值。
韩将军:“这个,臣的确不知。”他蹲到绝雾身侧,“殿下,如您不嫌弃,让臣看下伤口,看是否有更好的法子。”
这大帐里全是男人,没什么不能看的,绝雾大大方方地解开了衣襟,将衣往上面一撩。
密密麻麻的伤口呈现在大家面前。
韩将军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重了吧?”
他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对于这些伤,也觉得重了。
他回头:“秋石,把我那管秘药拿来。”
甄秋石没动,“将军,那药来之不易,是,是专门为您备下的。”
韩将军斥道:“去。”
甄秋石不情不愿地去了。
在他眼里,全天下人都不及韩将军一人重要,包括眼前刚饶他不死的太子。
甄秋石很拿来了一个小小的药盒,圆圆的,像是女人用的胭脂盒子。韩将军打开,里头药膏是透明的,已用去约有一半,盒子本就不大,一半的药量看起来并不多。
“某次行军,遭遇不测,臣身负重伤,巧遇一名医,他赠我此药,每次只用一点点,药效却相当神,臣一直细心保存,只有重伤才舍得拿出来用。”他慷慨说道,“既然殿下受伤,臣愿意奉送。”
白降小心谨慎,立马挡在绝雾身前,“韩大将军,此药,安全吧?”
他担心绝雾安危。
谁知绝雾直接把他给推开了,“感谢韩大将军。”
韩将军愿以他为天,他便予以信任。
此举果然令韩大将军满意不已,他往前倾身,仔细将药膏涂到绝雾的身上。
涂完前面,又让绝雾把衣服全脱了,把后面的伤口都涂上了药膏。
“殿下,这些药膏一两个时辰便会生效,您不宜饮酒,就让他们拿出点儿这山上的美食,咱们就在这大帐里,边吃边畅聊一番。”
绝雾颔首表示同意。
不多会儿,吃食端上来,韩将军与绝雾对桌边吃边聊,甄秋石站在旁边侍候。白降也随侍绝雾一侧,可脸上表情写满了担忧,不时瞄向绝雾的伤口,生怕下一刻,绝雾突然发生什么意外。
白降愁肠百结的表情令甄秋石特别不屑,动辙就向他抛冷眼。
韩大将军见状,瞪视甄秋石,“不得无礼。”
~~
秦知县府里。
纪凌月无所事事地闷在屋里。
池塘边已经待够了,到外面闲晃的话,又怕惹出什么不该惹的事儿。
她躺会儿坐会儿,坐会儿躺会儿。
午时分,这个安静的大院子终于有了点儿动静。
秦雨欣提着食盒从外头走了进来。
纪凌月正托腮坐在桌前,瞧见是秦大小姐,人嗖地站了起来,“月儿见过秦小姐。”
她脑子好使,还记挂着自己侍女的身份。
秦雨欣嫣然一笑,把食盒里的食材一样一样放到桌子上。
纪凌月瞪眼一瞧。
嗬,还四个菜呢。
她赶紧表示感谢:“月儿谢谢秦小姐。”
秦雨欣放下食材却并不走,而是坐到了对面。
纪凌月:“秦小姐也未用膳?要么一起?”
“我吃过了,”秦雨欣摆手,吞吞吐吐地说道,“只是,只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月儿姑娘。”
她会有事求自己?
纪凌月好地问道:“何事?秦小姐请说。”
“还是等你吃完饭吧。”
秦雨欣摆出一副不急的样子,可她坐在那里,纪凌月没办法安心享用美食。
她索性不吃了,“秦小姐,您先说,我现在不饿的。”
“那不行,你先吃,我一会儿再来。”秦雨欣没有急于说自己的事情,反倒站起来走了。
这给纪凌月留足了空间。
她坐下,安安静静吃了餐饭。
她吃好后坐了一会儿,秦雨欣果真又来了,还是她自己,没带任何仆从。
她坐在纪凌月对面,温温柔柔地低头,颈子柔美细腻,同为女人,纪凌月也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月儿姑娘常年侍候左右,想必熟知殿下的喜好,不知可否相告?”秦雨欣吱唔半天,把真实意图表明了。
纪凌月表情了然。
原来是这事啊。
她津津乐道,把绝雾喜欢吃什么、穿什么,有什么习惯与爱好毫无保留地给交待了。
她这人吧,有时候就是能认清形势,找准自己的位置。
在这本书里,她充其量就是个反派配角,眼前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主,她陪伴在绝雾身边,宽他的心,疼他的人,陪他征战天下,陪他登上皇上的宝座。
两人在一起,那便是伉俪情深,写就一部千年的爱情传。
对她能有什么好隐瞒的?
纪凌月真正做到了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