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阳景区的以实力为尊不同,总区山舞区面积最大,设备最多,学员多,活动多,学员组织多,教官和常驻高管也最多,也因此山舞区是最容易走关系的分区。
山舞区的学员多半背景强大,除去实力顶端的几个学员,其他学员的地位一般都与实力和背景息息相关。山舞区最大的学员自治组织素书会更是权力竞争的典型,每年都有被倾轧的学员离开训练营,也有扛不住双重压力的学员选择放弃生命。
“真是…都死了多少人了,高层也不管管。”红绡说。
“哪管得了啊,左不过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家里还有背景,”杜蘅刷着资讯,“他们也惹不起。”
“那他们家里呢?就这么任由自己的孩子欺负别人?”红绡不死心。
飞暮看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他们自己就身处权力中心,孩子将来大部分也要进入权力中心,能在青训营里拿别人练手,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出事了还有他们兜着。”
红绡给自己喂了一口苹果,不说话了。
“去年那个六营的学员跳了以后秦楼月还说,这些自杀的学员心理素质太差劲,就应该让他们的家人全部受罚,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珍惜生命。”飞暮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有些晦暗的表情。
杜蘅震惊:“这种话她怎么说的出口的?”
“她本身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坚强的人,能在大家族的倾轧里混出头有多难我不知道,但她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没少吃苦。”飞暮说。其实她并不喜欢秦楼月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柔可亲,实际上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她是原14班的班主任,为了给14班争取最强的教官不惜威逼利诱教官资源主任,为了自己的业绩逼迫班里成绩差的同学转班甚至退出训练营。这些话她没说出口:隔壁就住着原14班的学员呢。她只是感叹着
“她上课的时候我真是格外想念15班。”
“她教的不好吗?还是很严厉?”杜蘅啃了一口苹果,圆圆的眼睛看着飞暮。
“都不是。就是我本人…”飞暮声音低了下来,对杜蘅眨了眨眼。后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喜欢这个人。
“她带侦察理论课,上课的时候从来不备课,就拿材料上的案例让我们现场分析,然后她自己现场分析;不备课其实问题也不大,她确实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经验。至少作为教官,还是很合格的。”红绡说完,又做了一个“但是我也不喜欢她”的嘴型。
众人笑了笑。
“其实我们在a层统一训练的时候,也还是按原班的分组。”飞暮继续说,“我们之间还不熟悉呢。集训能按原班分开训练我觉得真挺不错的。”原班,即学员入营第一年的随机分班。
“好像往届也都是这样的,只在一起训练了一年的同学反而关系更亲近。”红绫说。
“寒荣和月明他们是不是通过那个什么计划去总区训练了,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红绡问。
“凌计划,选侦察人才的。”红绫无语,“他们一年半前就走了,你现在发现啊?”
“我跟他们又不熟嘛。”红绡不以为意。
“那筛选考核那天你总记得吧?我们一起去总区参与选拔来着。”为了广选人才,青训营三个分区的a层学员全体都要参加考核。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红绡挠挠头。
飞暮叹了一口气:“你,我,红绫,秋池,我们四个憨批还绕着总区训练场跑了三圈,想起来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总区的训练场真的很大欸!”
长烟戳戳飞暮,小声问她:“为什么你们要跑圈啊?”
飞暮朝红绡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刚不是说了吗,总区的训练场真的很大啊,怎么也有我们训练场两倍大吧。”
没去过总区的长烟和杜蘅:“…?”
“我们班没有人通过吗?”红绡又问。
“好像是没有…木深就算了,秦淮是侦察信息技术比较突出,千帆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通过…”红绫回答。
“其实一年前训练营又给了一批人一次机会,千帆又去参加了一次,还是没选上。他跟我说考核内容是他们那半年的训练内容,跟我们平时学的完全是两个体系。”飞暮说。
“啊这…”
第二天的阳光照进玻璃门时,集训正式开始,a层集训几人被折腾的有些恍惚。前十天是夯实基础的训练,训练任务难度系数都很低,但是量却大的可怕。
十天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些细碎功夫折腾的身心俱疲,第二天却要马不停蹄地迎接提高训练。提高训练则恰恰相反,每节课的训练任务时候一两个,但难度极大,一天下来也不比以往轻松多少。
集训期间除了睡觉外唯一的闲暇就是午休的两个小时。飞暮吃完饭后,常常和几人去社区边缘的小超市逛逛,像傻子一样把手插进大米里,又或是在绿豆上写上名字,看看洗衣粉的牌子,吐槽一下新品零食,最后可能只买一瓶饮料和一根冰棍,边吃边走回宿舍午休。有时候还会遇到千帆几人跟隔壁班打球,她们就站在场边一边吃零食聊天一边给他们喝彩,或者与隔壁的女孩子们聊聊八卦,还有时候会遇到高阳和行远逗社区的小孩子——高阳还被一群小孩子拿着树枝追着打过。
二十天高强度的训练穿插着零星的美好回忆,十几个人在实力提升的同时也感情也越发的深厚。结训那一天,他们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集训结束了,在训练场上共同沐浴着阳光挥洒汗水的日子却永远不会被忘却。
集训结束,冬日假期还剩五天,飞暮和长烟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去度假山庄放松两天。两人坐在悬浮车的最后一排,长烟的头靠在飞暮的肩上合上了眼,飞暮听着悬浮车行进的声音,听着窗外的风声,看着阳光洒在长烟的睫毛上,随着悬浮车的行进一抖一抖的,只觉得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