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公里,50公里,00公里……
“他妈的,这子还在加速!”黑色的捷豹fl里,肌肉纠结的汉子后背一层冷汗,手死死握紧方向盘,一双虎目瞪得几乎凸出来。
而在他们面前的宝蓝色宾利,只是一眨眼之间,车尾灯便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
坐副驾驶的黑皮肤青年惊叹之余,问:“超哥,我们不追上去?”
“追你妈的追,不要命了才追!”肌肉男啐了一口,感觉方向盘几欲脱手,车子随时能从弯道飞出去。
脚下不自觉踩了刹车,他满心不爽:“横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他妈那子就是个楞逼!”
楞逼青年何斯谅,此刻只觉肾上腺素不断躁动,心随着狂野的音乐打着节拍。脚下油门越踩越用力,轰出阵阵气浪,浑身仿如过电。
00公里,50公里,400公里……
他眼微眯,定定注视前方,心在鼓噪——
再快点,再快点,还能更快!
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漂亮漂移,骚包蓝超跑稳稳在目的地停下。何斯谅下车,靠着车门点根烟,虽觉还不过瘾有些可惜,却也有异样的满足感。
他狠抽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修长四肢大半瘫在车身上,慵懒似大猫。
黑色捷豹先到,肌肉男和黑皮肤青年一同跳下车。
黑皮肤青年,也就是上次借了何斯谅摩托车的家伙,大名叫寻凯风。
跳下车,人没站稳就一溜烟跑到何斯谅面前,大声咋呼:“大哥,你太牛逼了,你不知道刚刚超哥在车上那模样,怂得一逼!”
“操,我看你皮痒!”晋高超一个螳螂腿过去,直接将人放地上,对何斯谅磨牙:“你以为人人跟这楞逼似的,随时能玩命?”
何斯谅不瞅他,眼皮子都没抬,只问:“开宝马那傻逼呢?”
“还在后头呢,才开进赛道,那怂货就连老子车尾灯都没见着过。”说到这个,晋高超总算扬眉吐气,除了何斯谅,他就没在其他人面前认过怂。
三人又等了大半个时,半包烟抽完,才见到一辆白色宝马开过来。不过车停在几米开外,副驾驶座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穿着红色短皮裙的女人。
她才下车,车子飞速轰着油门跑了。
“哥几个,弟认输,这女人送哥们随便玩,告辞!”
听到这随风灌过来的粗嘎烟嗓,晋高超吧唧嘴:“这年头怂成这样的也不多见了。”
短皮裙女人扭着水蛇腰过来,黑色蕾丝吊带完全掩不住胸前翻涌的大白兔。她一过来就直冲着何斯谅,媚眼如丝。
“你要敢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一脚踢爆你那两团硅胶。”何斯谅冷声警告。
还没见过如此不怜香惜玉之人,女人大惊失色,站住了不敢向前。
晋高超禁不住哈哈大笑,扶着寻凯风的肩膀才没打跌:“斯谅,我看这女人挺带劲,你就试试呗,你那毛病真该治治了。”
不忍自家大哥没开荤,寻凯风附和:“大哥,这女人确实不错的!胸大腰细,关键还不是整容脸。”
“你们那德性,见到女人就掏货。”何斯谅冷淡得很,抖抖烟头,不屑道:“在你们眼里,我何斯谅是捡垃圾的?”
寻凯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捡垃圾?”
晋高超轻哼:“你丫家里捡矿的,垃圾这玩意儿太高级,轮不到你丫的。”
“那就不要往我身上扔垃圾,还是这种不可回收的垃圾。”何斯谅自知身上毛病多,洁癖龟毛就算了,嘴还毒。
偏他从不悔改,话音落下便进了车,把车门甩上。他轰下油门,车子在滚滚声浪中疾驰,化作了深山里一抹蓝色的闪电。
寻凯风忐忑:“大哥这是生气了?”
晋高超撇嘴:“那子对这种一看就精于床道的荡妇有偏见,每次见了都像是人挖过他祖坟似的。”
“别说了,快追!”寻凯风忙去拉捷豹车门。
晋高超咬着烟踩油门:“我用我身下这根玩意儿打赌,臭子这辈子注定了就是素和尚!“
出了赛道,宝蓝超跑的车速便降了下来,在市区街道缓行。
何斯谅一手抽烟,一手慢悠悠转着方向盘。等红绿灯的间隙,寻凯风和晋高超追了上来。
寻凯风打开车窗,对着人喊话:“大哥,超哥说今晚请我们吃大餐,我们吃穷他个二货!”
何斯谅吐口烟,弹弹烟灰:“没兴趣。”
“是趣阁轩,你最喜欢那家!”
“今天不行,我要去吃面。”看绿灯亮了,何斯谅把烟掐灭,车窗关上,车子开得跟屋檐上踱步的猫似的。
寻凯风和晋高超在身后面面相觑。
“吃面?啥玩意儿?”
为吃碗面,何斯谅第一次主动出现在玉雕厂。他之前问过人,轻易就找到温矶的宿舍。
站门口,他又犹豫了。
大半夜的,人都睡了他来吃哪门子的面。再说了,他以前从不进单身男人的房子,光是想到满屋子臭袜子和过期泡面,他就要捏着鼻子敬谢不敏。
何斯谅打了退堂鼓。
人刚要走,房门却被从里打开。
温矶出现在门口,身上是深蓝色的睡衣。长袖长裤,款式中规中矩,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严谨得不露一点皮肤。
他大眼中倦意深浓,见到何斯谅却一脸惊喜:“你来啦!我听门口有声音,果然是你。”
看模样,这竟像是特意等着人。
何斯谅挑眉:“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要吃面条吗,我怕你过来,就等等。”温矶打了个呵欠,眼角渗出颗泪珠,他揉揉眼睛,稍稍退开身子:“进来吧。”
见他困意十足,何斯谅复杂难言。像是温矶这样奉行老干部养生法则的人,早睡早起就是金科玉律。
可对方强忍困意等着自己,这种情况下,他要不进去那真不是人。
憋住气,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想象中的酸爽味一点也没有,反倒是有一股阳光的清爽味,淡淡的,不清晰却如影随形。
的单人宿舍打扫得很干净,一件多余的家具也没有,空间通透,南北对流空气清新。
何斯谅狠狠松口气。
温矶将人带到阳台,阳台边上摆着一张原木桌子,桌上是锅碗瓢盆和电磁炉。宿舍里没有厨房,他便将厨房用具都放在了这,整洁有序。
“你坐坐等我,很快就好了。”他拉了把椅子给何斯谅,自己低头忙活。
何斯谅想到中午温矶烫的肉块,满心期待,目光灼灼。
温矶先是烧了水,跟着把挂面放下去,捞上来过一遍凉白开,便把挂面放进了碗里。面上撒点白糖,加点酱油,摆上葱花。
跟着油烧热,热油往葱花上一浇,他便把面碗放在了何斯谅面前。
何斯谅:“……”
原本期待的表情龟裂,他转而悲愤不已,眼神控诉。
没有肉就算了,连颗蛋都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