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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符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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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亭街初一正午时分

    特意换了身新衣服的李贺远远跟在李宗身后,护送宁仲初来在了旗亭街,这果然是风流酒色之地,散金堆银之街啊。走进街中,但听四周烟声燕语,昭月飘飘,这夜月楼本在街心,他们一来应时两街门窗尽开,一个个粉头艳面争相出来都道:“看哪,这可是财神爷的护卫呦,架子还不小呢。”“国丈大人是挺威风,可惜穿的太多喽!”“嘻嘻……”但见这宁仲初目不斜视,身不歪,大踏步来在了夜月楼门首,早有人接到了厅中。

    “哎呦!大人光临,夜月楼满堂光彩呦。”随着这像歌声一般的声音传来,李贺看见了下来一位貌美如花中年女子,正是柳三娘子,刚才凶神恶煞忽然变成了款款美色!

    “哈哈!”宁仲初一声大笑:“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柳三娘子了,幸会幸会。传言你也是妓女出身,原以为是个老婆子呢,没想到这么漂亮,你是吃了什么补药了吗?“

    “哎呦,大爷!”柳三娘子虽是艺妓出身,可如今也是名动京师的大老板,宁仲初这么口无遮拦,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她心下不喜,心道:这刚打发了一个瘪三,又来了一个王八蛋!心不喜脸上却满脸赔笑:“我们这种人只不过是靠大爷们赏俩小钱,买些胭脂水粉,装扮装扮这张老脸,好出来迎客,其实我本又老又丑啊,还请大爷海涵。”

    李贺本是叫花子出身,自然听得出这柳三娘子口中之怨气,他气往上闯,一时间生出来英雄救美之心,顾不上自己身份低微,冲上前拦住宁仲初道:“特使大人,小人得罪!”他这一打岔,柳三娘子和宁仲初都愣了一下。

    “什么事?”宁仲初回头问。

    “看来是小人们办事不利,没帮您安排明白,着您老不高兴了,要不这样,我们先护送您回驿馆,我们再另行为您安排场地祭拜如何?”这明显是为难宁仲初。

    “好啊!”柳三娘子满面春风道:“这小兄弟说的也是。”这明明是报复宁仲初刚才的开口胡言。

    “哎!”宁仲初一摆袖子:“这拜神之事岂能换日?真是,真是……不对。”他生生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心下发恨,左手一托李贺的双手:“退到一边去吧。”这一下带着暗劲,李贺只觉得双手一麻,一股大力涌来,再也站不住,蹬蹬向后退去,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哪,大兄弟。”这柳三娘子长袖一甩,一下裹住了李贺,李贺借力一转,卸去了来力,方才站稳,他真想不到这老板娘竟会武功。

    “好功夫啊!”宁仲初道:“想不到这旗亭之中藏龙卧虎啊!”

    “大爷说笑了!”柳三娘子道:“小女子只不过会几下舞剑,只为给大爷们取乐罢了。”

    正这时,糟盐两司的官员也都来了,见状忙上前解围:“国丈大人亲为吴越特使,真是大材小用。今日又摆祭祭水神,可见没忘本啊。”

    李贺见糟盐两司的官员都身着官服来在旗亭街,便觉好笑,转念又一想:这祭水神本是正事,又在京师,这朝廷官员岂敢着便装而来。心下明白,便要退下,不想迎面被柳三娘子堵住。

    “大兄弟,你何时做的捕头啊,怎么如此面生呢?”

    李贺早就听说这柳三娘子可不是一般人物,这夜月楼中更是养了一个神算子,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不张口还罢,一张口便入木三分,人称神算杜酒疯。当下哪敢说谎,躬身答道:“三娘见问,我本巡城小吏,着刑部暂借,装几天捕头跟着这皮狗而已。”

    “皮狗!哈哈哈!”柳三娘子也笑了:“形容的不错嘛,你这口才倒似死捻子,可惜武功太差。”

    “不瞒三娘,小可本出身花子。”

    “来京师拜过山门吗?”

    “没有!”李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自出穷家帮,一直独来独往。”

    “河南穷家帮啊,听过听过,好像散了吧?”

    “是!早些年兵祸都散了。”

    “哦!要是穷家帮的,你有伴了,西楼的符大爷正在那胡吹呢,你去看看吧。也让他帮我招待招待你,谁让我欠你一个小小的人情呢。”

    “符大爷?”李贺心下一愣:“我不认识他啊?”

    “不能吧,我刚才还听他说起穷家帮的。”

    “是!”李贺又低下头去,他也老大不小了,女人也见过不少,可是遇见这柳三娘子,他就像酥了骨似的,不禁有问必答,而且连眼都不抬。他本想跟柳三娘子说点什么,可柳三娘子转身就走了。他仔细想了想,也想出来穷家帮里怎么会有个姓符的,还要让柳三娘子这等人都高看一眼,一定不会像三门杆子头一样的人物啊。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呢?他疑惑地望了望西楼,却发现门口有一个瘦子枯干,十六、七岁的人正在那望风。他眼一亮,转身对李宗说:“大人,小人可否过去一下?”

    这李宗官场出身,哪能不会做人呢,忙送了个顺水人情!“好!好!好!你先去歇歇吧!”李贺道了个谢,举步便向西楼走去。刚到楼梯口,脚下突然多了一条短棍,吓了他一跳,抬脚一看,原来是两个兵丁轻装短束站在楼梯后,看来是暗哨啊。

    “捕头!”兵丁脸无表情:“楼上已被包下来,并无半个闲人,请……”

    “兄弟辛苦,在下是去找人的。”李贺忙道。

    “楼上是兵军司王全斌王元帅的家宴,何时请了外人?”

    李贺一听,脑袋又疼了,他知道今天的官多,没想到又冒出个元帅来,这王全斌他可知道,皇帝手下的四大将军啊,这四大将军有那慕容延钊,王全斌,刘光义,曹彬。这王全斌带兵数十万,大破蜀国,战功赫赫,名动天下啊。自己的前任上司王彦生本是王全斌的一个兵丁,因同姓被选为侍卫,后因战功才一步升为京城巡检使,这王全斌之名李贺岂能不知,他见此情景便开始后悔自己的孟浪了,此时若退下更显得自己心中有鬼了,便硬着头皮忙抱拳解释道:“在下是柳三娘子让我去见符大爷的,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

    “等等!”兵丁一听符大爷名头,口气立变,忙赔笑道:“既是见符大爷,待我通报一声吧。”

    “外甥!”一个细细的声音传了下来,却是楼上那瘦瘦的孩子:“你怎么来了?”

    “舅舅啊。”李贺道:“我,这不是有公事吗。”

    “他是你舅舅?”两个兵丁互相看了看:“这舅舅真小!”

    “二位,他是我外甥。”

    “好说。”兵丁笑了:“即然是外甥,请吧,狗剩兄弟。”他到趁机赚了这李贺的便宜。

    望着这小舅舅和大外甥上了楼,另一个兵丁白了同伴一眼:“你就这么让他上去了?出了事怎么办?”

    “傻瓜!”那兵丁得意的说:“这孩子你不认识?他叫狗剩,是符大爷的徒弟,你拦得住吗?”

    “噢!”

    李贺听到了二人对话,心道:看来这姓符的魔力还挺大的呢。但不知他是那方神圣?

    李贺上得楼来,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狗剩笑了:“李贺,你别进去了,我师父那是帮我吹牛皮,这三娘倒是真记得了。你呀,没事在这别乱动,我去拿些吃的来。”李贺听话的站在门首,他只站了一会,就发现这太多的不对了,这西楼上至少也有十余人藏在各处,可见戒备之严!此时想躲更不能,也不敢多看了,正此时远处有了动静,祭祀开始了。

    这望月楼厅堂也大,柳三娘子可不是一般人,说是说,做是做,阵势摆的真不小。宁仲初来在了祭堂之上,不禁连连点头。他以为这中原之人哪知道这南方之风,可面前所摆的,却不差半分,这水上讨生活的人,都供水神共工,这祭堂之上高挂水神之牌位,左右还有河伯冯夷、风神姨、雨神咏的牌位,下列玄女,青鸟,龙,这是灭水妖的神人神兽像,摆设一点不差。

    宁仲初见状忙收敛身形,疾步上前,燃香烧纸,祭拜水神。这糟盐两司隶属之司,归计相所管,盐铁部官员不多,而糟运官员可不少,虽三司使没到,可这排场亦是不小,这初一祭水神本是应该,又有这长江七十二寨舵主主持,众人多半为公,哪敢不来。

    众人上前上了一炷香,待仪式走完,着官服者纷纷告辞而去,这光天化日,又是烟花之地,岂是他们久留之所。一时间人走了八九分,宁仲初好像根本不在乎,可一旁的柳三娘子不干了:“宁大国丈,我可是按您的吩咐,摆了这满满三十桌酒席啊,您看这怎么办呢?”

    “好说!”宁仲初从怀中掏出一个包来,塞给柳三娘子:“钱我照付,有多少人你开多少桌,其余的赏你了。”

    “这可不好吧!”柳三娘子拿着银子一点没有往回送的意思,嘴上却说:“你这只开三四桌,我怎么好意思啊。”

    “无妨!”宁仲初道:“难得三娘把祭品摆的如此妥当,我谢谢了。”他这话说的诚诚恳恳,到让柳三娘子不好意思起来了。

    “本来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宁爷,别让客人等急了,请吧。”

    “都说柳三娘子胜似豪杰,这女罗刹心真是太细了,连我这莽汉都臣服了。”这声音来自西楼的窗户,李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胡须的人正扶窗观看。他吓了一跳,竟不知窗户是何时开的,看来是自己贪看祭祀,竟没听到。

    “戏已唱完了,咱们还是喝自己的酒吧。”一个洪亮而又稍稍低沉的声音传来,李贺看瞥见了一个胖乎乎的脸,平常但不烦人,个头不高,虽然胖却不显得肿。心下猜想,这人就是符大爷吧。待二人离开窗户,才看见狗剩端着点心回来了。

    “你上哪去了?”李贺埋怨道:“留我一个人在这。”

    “我给你取果子去了!”狗剩一脸无辜:“我回来便见窗户被推开了,可是你傻愣愣的只顾着看了,我比量了半天你也没看见,我有什么办法?”

    “那么,这就是王元帅和符大爷了?”

    “是啊!”狗剩递过点心说:“快点吃吧。”

    李贺本是乞丐出身,人前倒还能装三分像,人后可没那么讲究了。伸手抓起果子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伸长脖子向屋里瞅,远远瞧见屋中人并不多,当中一个老太太,看来应该是王元帅之母,旁边有一个老和尚,符大爷坐于客位,王元帅陪于下首。远远几句话让李贺听了出来,好像这老和尚远道而来,只为了给老太太治病,隐隐听到了开福寺几个字。狗剩一拉他,他忙缩头,二人悄没声的躲进墙角。

    李贺本以为这符大爷应该先吃完,谁知是那宁仲初先走了出来,是啊,这种宴会也吃不出啥滋味来,主客两不便,不早散才怪呢。

    “走。”李宗手一挥,李贺忙下楼跟了出来。后面还有那柳三娘的声音:“宁大国丈一路走好啊,有空晚上来啊。”

    他们刚出的门来,就见宁仲初的手下围了过来。宁仲初看见几个脸上红肿,手下身上有土,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了?”

    “有两伙人打架,不小心碰到了我们!”手下人低头道。宁仲初看出来了这其中另有隐情,但不便问。回头对跟在身后的李贺哼道:“都干什么吃的,前头带路,回驿站。”

    李贺见他想喝狗一样吩咐人,心里便觉有气,正想对付几句,李宗却是拉了他一下,将一个纸条塞进他手中。他退到一旁,打开一看,上写着“宁仲初手下叫理情帮给打了,速去调查!”,他一愣,不知什么意思。正犹豫间,脖子后面又有人吹气,他吓了一激灵,急回头,却是自己的小舅舅。

    “干啥呢?”狗剩问道。

    李贺知道这个小舅舅不识字,便道:“听说理情帮要去找找那皮狗的晦气。”

    “是吗?”狗剩高兴的说:“快走啊,晚了看不上热闹了。”

    李贺刚刚还说了这个小舅舅可不是孩子啦,不仅交了些稀奇古怪的朋友,而且功夫还不错哩,这一会儿,又变成孩子了,他摇摇头,跟着狗剩钻进了胡同。

    河间街状元楼

    河间街与旗亭街相隔一条的街,也是京城最热闹的街。状元楼,就是这条街上最富丽堂皇的酒楼了!今天状元楼二楼,被卢璋包下来了,而客人就一个!

    卢璋是新任京城户部掌管监铁司王相爷的外甥。他本济南府一名武将,被舅舅托关系调到了京城,这户部掌管可是一品大员,乃三司使,又称计相。监铁司掌管工商收入,乃兵器制造。度支掌管财政收入和粮食曹运。户部掌管户口赋税和榨酒。权力极大。这卢璋乃武官,师出海鲸帮,也算个高手。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卢璋美的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做买卖之人消息十分灵通,,见来了新官,便纷纷上前巴结,卢璋每日酒足饭饱,腰包鼓鼓,走路都快横过来了。

    今天他的师弟海鲸帮帮主滕大甲来京城看他,他便拉他到酒楼吃酒。状元楼掌柜的叫贾六,外号假状元!贾掌柜看见了卢璋,忙把二人让到了二楼,并吩咐小二二楼包场,这让卢璋很有面子!卢璋手下人都是聪明之人,把大人送上酒楼后,便远远躲了出去。

    酒菜是上来了,卢璋发现,刚才还跑前跑后的贾掌柜,却没跟过来问寒问暖,卢璋想喊跟班的,虽知跟班的都不见了。这二楼哪像包场,倒像清场一般!他自觉得没有面子,借故出门。抬眼就看见了外面站着许多家掌柜。他冲站在门口发愣的贾掌柜使个眼色,轻声道:“我有好友在座,你可着人进来敬酒。”贾掌柜点头称是,卢璋就进去了。

    又过来一会儿,见无一人进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又出来找人。出了门就见街上人都聚焦远方。他抬头一看,远方来了个独臂的乞丐,单手拿个破碗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黑油油的鉄轴汉子在打竹板,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手舞足蹈地跟在后面,十多个叫花子拿着打狗棍跟在身后,那真是好大的阵势!

    他们每到一个商铺,独臂人便躬身施礼,黑汉子打起竹板,瘦高汉子提着破锣嗓子在喊莲花落,仿佛是仪式般,独臂汉子一鞠躬,那竹板就响,那板一响,那歌就唱起来,歌唱起来,就见早早等在门口的大掌柜抱拳施礼,下人立刻捧出包袱,掌柜接了过来,双手缓缓举过头顶,送到那瘦高汉子手中。那汉子道声谢,随手丢给身后乞丐。卢璋一眼就看出了那包袱里都是钱,看样子最少也得有三千文以上!

    “这是干什么?”他愣了。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仿佛见怪不怪一般。整条街商家无数,各个掌柜仿佛约好般都站在门口候着。“呔”卢璋一把抓过那贾掌柜:“这是什么情况?”

    “回大人!”隔壁绸缎店的李老板见状,忙上前道:“这是理情帮三位当家之人,前面独臂者是郭门当家人郭百手,黑汉乃韩门当家人韩铁头,唱歌者乃齐门当家人齐大条,这是理情帮在收丐税呢!”

    “丐税?丐税是什么?”

    “此税倒同大人收税一般,有数目有时间,倘若不给,就会有群丐上门,生意都没法做。吾等开门做生意,自是求财,哪敢不给!”贾掌柜一脸无奈的说。

    “你等就凭他欺负,为何不报官?”

    “卢爷呀您有所不知!”绸缎店李老板忙开脱道:“这些丐首都是官府认同的,他们倒不偷不抢只是丐讨,而且讲义气,讲情理,收了钱亦能帮我们守店看门,防盗防抢,遇上事来也能帮助调解,也有许多好处哩!”

    “呸!”卢璋生气了。“这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地强征丐捐,还有王法吗?掌柜的你别理他,我与你做主便是。”

    “卢大爷”贾掌柜好像吓了一跳似的,忙道;“这些人可不好惹,你是新来的,可惹不起他们,大人您躲躲吧!我得回店中取钱去了!”说完匆匆忙忙跑开,把卢璋晒在当街。

    “太气人了!”卢璋本是武官出身,哪受过这气!当下越身跳到街口,上前拦去三丐首去路!”呔!尔等好大狗胆,在我这税官面前收什么捐,还不滚了回去!”

    三个乞丐没想到会有人拦路,当下一愣。齐大条急上前抱拳道:“相府何来,理情帮之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这一半黑话一半官话倒也给足了卢璋面子。

    原来躲到楼下喝酒卢璋的手下跟班,一见这大人竟拦住了三个当家的去路,道声不好,忙跑出来道:“齐大当家的,韩大当家的,郭大当家的,这是我们新来的头头,从外省调入京城,不明此间事故。兄弟们虽身在公门,亦抱理情帮的腿,请三位瓢把子见谅吧。”他们也是黑话、官话一起来,与群丐称兄道弟了。

    卢璋虽不懂黑话,但他们口称抱理情帮的腿。他可明白那是认理情帮为一家人哪,这哪是公差啊,分明是在丢他的脸。卢璋气得一人一脚将二人踢翻在地,举手要再打,被齐大条伸出又长又细的胳膊拦住了!”卢大爷,你我非亲非故,远无怨来近无仇,您自走您的阳关道,莫来管我讨饭食。”

    “放屁!”卢璋一指齐大条!”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臭要饭的,连我都敢管,活腻歪了?”说着一拳打出,齐大条头一闪躲开了,卢璋抬腿一脚,齐大条一个筋斗翻到了后面。

    “卢大爷!”韩铁头笑嘻嘻地上前说道:“老人早上跟我说,今日不宜出门的,看来是真的。我这穷叫化惹大爷生气了,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大爷高抬贵手吧!我们有些江湖恩怨在这了一下打扰大爷了,莫怪莫怪!”

    卢璋一听,气消了不少,也就得过且过了让他们过去了,三丐来在状元楼门口,大声道:“冤有头来债有主,无事不会生事故,理情帮三丐拜山门,阳关大道你出不出?”

    话音未落,一个人跳了出来:“怎么回事?”正是卢璋的师弟海鲸帮的帮主滕大甲。这滕大甲久等卢璋不回,却听见有人撂场子,知道是江湖中人,以为是自己的对头,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师哥,怎么了?”

    “兄弟住长江七十二寨哪寨?”齐大条一见生人也奇怪。

    “在下只是来这会我师兄,不想冲撞了落花阵,莽撞了!”滕大甲虽然不认识京城三丐,但江湖规矩他是懂得。

    “卢大人哪!”贾掌柜在门后露出个脑袋来大声喊道:“你也是大官啊,不是为民做主的吗?怎么见到乞丐给吓跑了?

    卢璋一听立即火往上冲,是啊,自己是京官了,在自己地盘上让这些人看不起了,那以后怎么混?而且自己和师弟联手,应该不会打不过他们,想到这立即来了精神。“站住!”他在滕大甲面前一直低半个头,只因人家是一帮之主,而今自己是京官了,他便要逞这三分能:“尔等私收什么丐捐,搅乱闹市,眼中还有王法吗?来人,将三人拿下!”

    他这一声,地上刚刚爬起来的几名名手下立即又趴在了地上,是啊,与其起来去得罪人,不妨还躺在地上装死吧!滕大甲一听师弟之语,以为这些人是在找师兄麻烦,立即飞身上前拦住三人去路:“你们没听见吗?”

    “你是何人?”一直没说话的郭百手上前问。

    “在下海鲸帮滕大甲,卢大人的师弟。”

    “海鲸帮?”韩铁头生气了:“你一个海里的泥鳅,跑京城搅什么泥汤?还跟我装什么武林中人?”

    “武林规矩?”滕大甲也是一帮之主,自持武功不低,根本没瞧起这些人:“你们也算武林人士吗?”

    “滕大爷!”齐大条一听此人不是官府之人,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阴阳怪气:“你放着好好帮主不当,千里迢迢跑到京城给你师弟后跟来了。”

    这一句立即把滕大甲气炸了,他二话不说,抱拳就上。齐大条也不是弱手,举拳就拦,那可是一门的当家人啊。二人拳来脚往战到一处,卢璋一见师弟为自己打起来了,急忙冲了过来,不想却被黑大个拦住了。

    “找打!”他大吼一声,一个饿虎掏心一拳打在韩铁头胸口,韩铁头不躲不闪,卢璋一拳打上了他胸口,却觉得像打在石头上一般,手却震痛了。他一个回旋踢正中韩铁头之头,这下更倒是踢在铁柱上一般!”哎呀!”他吃惊了!”金钟罩铁布衫吗?”

    “大人!”韩铁头瓮声瓮气地说:“我可不会什么功夫,只是皮糙肉厚而已。”

    “我叫你横练功夫!”卢璋拽出腰刀就砍,韩铁头再也沉不住气了,功夫也不横来了,扭身冲了上来,二人战在一处,这四人捉对厮杀,街上之人立即躲了起来,这两边之人做生意的哪惹得起啊,不躲又能怎么办?郭百手一见直皱眉!“住手!”他大喝一声,齐大条与韩铁头双双收招跳开。

    “你俩快去办正事!一会儿点子跑了!”郭百手一努嘴,二人率众乞丐冲进了状元楼。滕大甲走江湖多年,刚明白了,自己可能挡了人家的路。赶紧闪身避让,卢璋哪知道这些事,伸手就拦!

    “大人!”郭百手一脸阴沉,独臂突出,拦下卢璋:“你站错地方了!”

    “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吗?”卢璋余怒未消,当街拉开了架势。

    “这当街对打成何体统,你们若想比武,找个地方便是!”

    “好!”滕大甲是武林中人,自然知道深浅。

    “选什么选!“卢璋可不管什么武林不武林:“有账现在就算!”

    “好!”郭百手道:“二位选一位与我一战如何?”

    “你……”卢璋有些怀疑这残废之人。

    “郭大侠!”滕大甲此时已经下不了场了,也明白了面前之人不可小觑了,他抱拳道:“小可与你切磋一下如何?”

    “那请!”郭百手单手作势,知滕大甲因自己是残废而不会先出手,便虚晃一下进招。滕大甲双手格开,亦还了一掌。二人礼节性交了三招。“我来了!”滕大甲伸手便知对手不弱,见三招已过,双膀一用力招数立变,使出的竟是分筋错骨手,连卢璋都吃了一惊,因为这分筋缩骨手可是本派秘传功夫。而且实用于近战。心道这残废今天可遇上麻烦了。谁知这郭百手单手一晃化做千百手,正是那千变万化手。这单手比那双手还快,滕大甲想躲已来不及!“啪!啪!啪!”被点中三处大穴,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卢璋虽然没看清对方是什么功夫,但自己哪能临阵退缩,他伸手拔出躺在地下手下的单刀,刀一横就冲了上来。他上去的真快,下来的也快,三招未满,亦被点中大穴动弹不得。众人这才明白郭百手为何叫郭百手啦。

    “公差大爷!”郭百手冲躺在地上的两位公差大声喊道:“快醒醒吧,把你们爷拉回去哟!”

    公差们听见了忙爬起来,一见这个场面忙赔笑道:“郭大当家的开开恩吧,别让他们这模样啊!”

    这时,状元楼门也开了,韩铁头和齐大条押着贾掌柜和四个本地人穿着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郭百手哈哈一笑上前,单手扯开四人身的衣物,露出了紧身衣靠。

    滕大甲一看就明白了:“郭大侠,这是水路上的人啊。”

    “唉!”卢璋也明白过来了:“看来我们上了假状元的当了!”

    郭百手笑了笑,上前一人一掌拍开穴道,二人满脸羞愧抱抱拳转身快步走了。

    韩铁头竹板一打,齐大条唱起莲花落来:“叫花好叫花好,天下自在无处找,集市上我把钱讨,狗来挡道棍来敲,喔喔喔,嗬嗬嗬,真好笑喽真么真好笑!水泥鳅,岸上跑,做下阴损哪里逃,状元楼,藏个鸟,打狗棍来一窝挑!喔喔喔,嗬嗬嗬,就是妙来就是妙!”

    望月楼西厅

    柳三娘子送走了宁仲初,回身就看见西楼客人下楼了,她忙整整衣襟碎步上前,去扶这老太太:“老姑奶呦,您慢点呦,也不知道这饭菜合不合您口味?”

    “合!合!”老太太频频点头:“我今天吃的很好哩。”

    “阿弥陀佛!”身后老和尚口诵佛号:“女施主人善心细,能为老衲费心备下如此素席,老衲感激不尽。”

    柳三娘子忙回身双手合十:“高僧言重了,小女子平日就敬重僧宝,况且有高人来此,小女子三生有幸也。”

    “哈哈!”王全斌一旁笑了起来:“洪蕴大师,这位本侠女出身,隐在红尘,虽身为女流,但不输英豪男子也。”

    洪蕴和尚又双手合十:“先识符千枝,又识柳女侠,幸事也。”

    “大师!”符千枝一旁白起了眼睛:“我好想是你的药引子啦,怎么又引到我这来了?”

    “是啊!大师明鉴!”柳三娘子白了这符千枝一眼,笑道:“我和这符大爷可不是一路人!”柳三娘子当然不是第一次认识符千枝,这家伙前些日子来过了,单找杜铁嘴算命,她以为符千枝本是一名普通的武林中人,不想今天却见他跟这合兵马司的王大元帅称兄道弟,她心下生气,是啊,自己看走眼的人可不多,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她可不是好惹的,借大师话头,她故意起心挑刺。

    “大师啊!”王全斌摆手道:“别理这二人,他们都口不对心,我们先告辞吧。我们这年纪大的人可掺和不了这年轻人的事。”

    “千枝!”老太太道:“记得晚上回来喝汤。”

    “谢谢您老惦记!”符千枝刚要走,却被人截住了。

    符千枝回身就看见一脸坏笑的柳三娘子,不觉一脸雾水。

    “柳大老板,怎么啦?我身上穿错什么了,还是我脸上长错什么了?”

    “符…大…爷!”柳三娘子道:“我在笑王元帅,他竟然说我们都是年轻人。我吗,三十出头,常有人说我十八九,可您怎么看都不下四十来岁吧。”

    “我老吗?”符千枝故意整整衣衫:“我怎么看也是……”

    “不老吗?”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月亮门一闪,出来一个绿衣女子,檀唇烘目,媚体迎风:“四妹你也快来看看,这张嘴可真大啊。”

    “来了。”门口红影一闪,一个红衣女子闪了出来,这女子星眼微瞳,柳眉重晕,一脸怒容,符千枝一见二人立马赔笑道:“碧衣霓裳唐小殷,不仅舞技京城一绝,连口才都快一流了。”

    “哼!”唐小殷媚眼倒竖了起来,符千枝一看不好,忙打岔:“彩蝶红风秦小烟,这一出场就来了个怒目相视,连你三姐的柳叶眉都被你带成了柳条眉。”

    话音未落,二女都扑哧笑了出来,那真是桃花绽放,满屋芬芳啊。

    “三妹!四妹!!”柳三娘子强忍笑容,故意冷下了脸来说:“这种男子最会花言巧语哄人了,千万要当心,这不为了哄你们,又把我给卖了。”原来这柳三娘子爱美,不让手下叫其娘,而叫姐,她亦叫她们为妹。

    “我可没有。”符千枝忙辩解道。

    “什么没有?”柳三娘子眉往上挑,恨恨地说:“这柳叶又柳条的说谁呢。”

    “好男不跟女斗。”符千枝急忙投降:“瞧,来客人了,我先告辞。”

    “哎!先别走。”柳三娘子道:“你好像没给钱吧。”

    “柳大老板啊,你讲不讲理?”符千枝知道这女人又打赖:“刚刚是王大帅请客,给你钱,你骗不收,你可说是你请啊。”

    “我是请朋友啊,你我可没有什么交情吧!你这藏头露尾的,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冤枉啊……”符千枝被呛得语无伦次了。

    “三姐,有客到!”大茶壶一声喊,算救了符千枝一命。

    “三妹四妹,替姐姐跟他去算算账,我得去迎客人了,千万别让这财神爷跑了。”这架势,就是下令宰猪了。

    “柳姐你放心吧。”二女得令,立即围了上来。

    “二位!二位!”符千枝好像很怕这女子似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老实说!”唐小殷叉着腰说:“认识你几天了,今个儿才知道,你竟然与王大帅称兄道弟,大人物啊你?对了,怎么就没见过你找过姑娘呢,你是不是当了太监了。”

    “三姐啊!”秦小烟道:“你不知道吗,那是他老婆很厉害的,他要敢沾花惹草,回去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这唐小殷和秦小烟出身烟花,自然风尘气十足。

    “那好啊,四妹,咱俩今天就吃定他了,看看明天他是怎么死的。”

    “哎呀!”符千枝知道不好,便故意做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一声倒把两女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看见秦姑娘一脸怒容出来了,一定是有什么人招惹咱们四姑娘了吧。”他这是赶紧转移话题法,还真管用了!谁知这一声不打紧,却见那秦小烟梨花带雨,蝉露秋枝,小脸一转,泣声便出。

    “就你!”唐小殷怒道:“好不容易刚哄好会儿,又给你弄哭了。”

    符千枝心道,你哭吧,你哭总比我哭强,嘴上还说:“莫哭,莫哭,有事能否对我一说。”

    “呜!呜!呜!”秦小烟边哭边说:“我的手鼓让人给拍碎了。”

    “哎呦!”符千枝也是一愣,道:“你那手鼓乃是犀牛皮所制,你不说乃是外番进贡所得吗,应该十分结实啊。”

    “哼!”唐小殷恨道:“都怪那个姓董的家伙,非要敲我四妹的鼓,他不懂韵律,自然敲不响,却暗自加力,结果一下给敲破了。”

    “噢!”符千枝一愣:“这么说这个人功夫还挺高啊,哪个姓董的?”

    “这个人符大爷怎能不认识呢?”不知何时柳三娘子折了回来,正看热闹呢:“他与符大爷本是一样,都是官大爷哩!”

    “柳大老板,柳三娘子,你嘴下留德吧。”符千枝终于体会到女人多了的难处:“我们能不能不这么说话,这大爷大爷的让我浑身难受啊。”

    “好啊!”柳三娘子倒也爽快:“只要我四个妹妹都愿意叫你大哥,我,一定改口。”

    “那还是算了吧!”符千枝苦笑道:“你这四个妹妹,连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这个外乡漂客。”

    “其实也不难!”柳三娘子一脸得意:“你先帮我把四妹的鼓先修上吧。”

    “太好了!”秦小烟一下子又不哭了,眼泪都未擦,缓缓下拜:“小女子这厢先谢过了。”

    “好吧!好吧!”符千枝道:“我可一试,不过得先找到仇主。”

    “仇主你找他也没有用!”柳三娘子道:“那董爷本是中书令王君超的把兄弟,外号中原一杆枪的花枪神将,姓董名尊海。”

    “噢!是他呀。”符千枝也是一愣。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符千枝如实回答:“听王全斌王大人提过此人,此人天生神力,少时曾拜名师,武功深不可测,号称京师第一将。”

    “这人这么厉害?”秦小烟和唐小殷惊讶的问道:“那不是天下第一了吗。”

    “放眼宽来天自大,武人怎能不争霸。你来我往谁第一,酒中自有玲珑花。”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端着酒杯晃着进来,这人脸色比屋中的女人还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脚下无根,满脸疲色,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所致。屋中人忙让开,柳三娘子衣袖一展,卷来一把椅子,这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杜爷!”唐小殷和秦小烟乃京师四大绝美,见此人也侧身行礼,可见此人地位不一般。

    符千枝自然认得,这人本是这旗亭街一景,号称醉口铁算盘杜铁嘴,言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他原本是落魄官宦,自说来自泰山,曾被仙人所救,并传袖中卜课,偶遇柳三娘子,结为异姓兄妹,留在了夜月楼,此人怪得很,开课先要一百两雪花银方可。且每月只初一,十五开课,必须先行排队,课不准三倍返赔。课准了还得再付一百两,曾断过不少疑案,也曾算出过不少武林秘事,名声远播啊。

    符千枝虽说初来京师,自是知晓,前些日子也来过夜月楼求教过,不想今日又撞上了,符千枝见杜铁嘴坐定忙上前道:“杜道长,今日又开课了?”

    “开不了了!”杜铁嘴道:“今日夜月楼里水族的神仙、鬼魅都来闹腾,阻了我的仙道,今日不开课了,不过符大爷若有兴趣,我可以做东,请你品尝品尝这西域葡萄美酒如何?”

    “不好意思!”符千枝忙推辞:“小人不懂酒道,小嘬尚可,畅饮可不敢。”

    “太难堪了!”唐小殷一旁大叫起来:“我求你快一年了,你也不肯赏一杯与我,这回怎么舍得给外人呢,看看吧,白给的人家也不稀罕呢。”

    “三妹你怎知其中方味呢!”柳三娘子笑道:“这符千枝不敢与铁嘴碰杯,是怕杜道长破开他那深藏的秘密之事啊。”

    “三娘如此说,小可不敢争嘴,但闻道长这诗却也让人眼前一亮。”符千枝连忙打岔道。

    “我是有啥说啥,不是你这遮遮掩掩!”杜铁嘴仰脖喝下杯中之酒道:“这天下第一本是比喻,世间高手无数,像吾等均是假隐之士。真高手谁人能识,可说起这董尊海来又另当别论了,此人出身将门,少时曾拜在华山门下,习得一身武功。后又得神遇,武功大增,如今放眼京师,他若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称花枪神将,只是马上功夫好吧,未见得有什么内功呢。”秦小烟道。

    “非也!非也!”杜铁嘴把酒杯递与秦小烟道:“你是不知道罢了,此人乃周朝名将,曾戍边杀敌无数,大辽皇帝惧其威名,曾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诱降,被骂回后,派高手在中原秘密绑架了他的妻儿,用以威胁。这董尊海倒也是真汉子,不为所动,这辽人后来才知道此人至孝,又想绑架他老母,新皇得知,便着董尊海携母上京复职,这董尊海才咬牙来了京师。”

    “咬牙来了京师,怎么会这么说?”

    “诸位有所不知,这董尊海昔日在复州之时,当今皇帝曾投奔与他,董尊海知其是官宦子弟,未予收留,此番新皇登基,董尊海一直不冷不热,朝中早有人密报其罪,此次来京怎不咬牙而来?”

    “怪不得啊!”众人互相望了一眼:“那么后来呢?”

    “这董尊海来在京城述职,一连两年未委新职,他的义弟王彦超武功学识均不如他,早已加了中书令了,他一直劝董尊海上表以表忠心,可他一直装傻,不肯上表。”

    “那他现在在哪?”

    “在开封府尹府中中暂住。”

    “府尹府中!”众人都楞了,这人物可吓人,那可是当今皇帝之亲弟弟啊。

    “是啊!”杜铁嘴接过秦小烟倒过的酒,得意的说:“这你们有所不知,刑部在府尹府又开一堂,称五威堂,尽是大内高手。开封府尹殿前都虞侯听人言董尊海武功高超,便招之观武,一试身手。这董尊海连败他府中十八位高手,连大内总管也败在他手上,赵府尹大喜,请他住进府尹府调教手下,董尊海携母住了进去,白天教武,晚上喝酒,人都道他有靠山了,可他并不去靠这棵大树,倒让人尊敬有加啊。”

    “武者道也!”符千枝赞道。

    “敢作敢为,英雄也!”柳三娘子道。

    “完了!完了!”唐小殷道:“四妹的鼓要不成了。”

    “无妨!”符千枝道:“你可取来,符某自会想想办法。”

    “看来这符大爷要替同道助手了!”柳三娘子说:“若能补好这鼓,四妹这关过了,三妹你可别轻易让他过关了。”

    “放心柳姐!”唐小殷道:“就算他有天大本事,我就不信我俩姐姐那他能过得去?”

    “哈哈哈。”杜铁嘴听乐了:“符千枝,你干啥不好,怎么惹上花魁了呢,这些花可带刺啊,你又有心无胆,别怪我不提醒你,别弄不好别里外不是人啊。”

    “谢谢杜先生提醒!”符千枝知道此处并不是久留之地,忙接过秦小烟的鼓,匆匆告辞逃了出去。因为他隐隐听见又有人来了,听声音他猜想那一定是是骊珠儿和骐香儿到了。

    屋里只见人影一闪,进来两个身着白衣白裙的女子,都言西施貂蝉美,只是未曾邀佳人。但见这二女落落大方,举止有度,虽身在花楼,却让人肃然起敬,那是要态有态,要神有神,要情有情,要趣有趣,看一看便知为何这二女会排在四大绝美之首了。

    今日夜月楼大摆祭祀,别人有空闲聊,二女可无空,暗中去会大人物,待客走二女得知三娘正伙同杜铁嘴和三妹四妹戏弄符千枝呢,便匆匆赶了过来,不料二人只看见了个背影,好戏没看上。

    “哎呀!”骐香儿一跺脚:“这个油葫芦,又让他给跑了。”

    “咦?”柳三娘子道:“怎么了二妹,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矮胖子了。”

    “柳姐啊,你有所不知!”骊珠儿道:“这个胖子还懂些韵律呢。”

    “哦!”这下大伙都被吊起了兴趣。

    “快说说!”秦小烟最忍不住,急忙问道。

    “也没有啥了呀!”骐香儿道:“今日我在大姐房中操琴,一曲琴罢,忽听窗下有人言,原来是他们在谈论我琴,我想知道谁那么大胆胡说八道,便偷偷出门。不料,却见廊上走过两人,原来是那个姓王的元帅和这个符千枝。那元帅夸我琴好,可那符千枝却说我技法上等,琴木上品,这是琴弦不配。

    我追上去借给元帅请安之机问他,他却矢口否认,本以为他走了,却听说他在这,我这才特邀大姐助我,不想又让他溜走了。”

    “看来我真小看他了。”柳三娘子叹道:“二妹有所不知,此人半月前曾来到过望月楼,是我当时看走了眼,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武林人士,却不想他背景如此复杂,今个儿本想借机审审他,他却借为十妹补鼓,堵了大家的嘴了!”

    “哦,看来他此人真有些神秘啊?”

    “哎呀,我怎么忘了?”秦小烟看见了被冷落静坐杜铁嘴便跳了起来:“杜道长在这儿啊,为何不袖他一课呢?”

    “对呀!”姐妹们一起道。

    “各位侠女!”杜铁嘴儿嘿嘿一乐:“我这能耐诸位又不是不知,但这符千枝确实把我也弄糊涂了,到好像是我天生的对头,课卜不出呀,我所知之,尔尽知也,尔所不知,我又不便言了。”

    “这有什么?”进了门,只说了一句话的骊珠儿缓缓道:“今日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了?姐姐啊,我们不妨坐下细聊聊如何?”

    “好啊!”柳三娘一听也来了兴趣:“来人哪,给我四个妹妹看住座,上茶!给道长上酒。”

    “好!好!好!”杜铁嘴一听酒,就来了劲儿:“那得来你那十年的女儿红才行。”

    “好说”柳三娘子这回大大方方道:“只要四个妹妹高兴,酒;我出了。”

    “好!好!好!这个人哪,说起来话长了”杜铁嘴见酒立刻来了精神,三杯下肚后,才一本正经地道:“要说起他,那得从吾皇灭蜀开讲。当年,当今皇上定下了:先南后北统一中国的策略,先取巴蜀,再攻广南江南,然后再平北汉。是年秋,皇上派王全林斌、刘光义统率大军六万,分两路攻取后蜀,这王全斌,是取道兴州,过三泉到茄州,一路攻到罗州。另一路刘光义入峡路过锁江,渡江攻夔州。刘光义部顺水而下,自是一路顺利。可是这王全斌则不然,别忘了这蜀中崇山峻岭,道路崎岖,盘盘绕绕,十分难行。”

    “那当然了!”秦小烟道:“李白曾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自然是不好走了。”众人频频点头。

    “这王全斌兵阻蜀道,多日无功,毫无办法。这时来了一个降兵,名叫牟进。言向东有秘密小道可绕过剑门天险,王全斌派了副将史延德,挑了五百勇士,跟这位叫牟进的偷偷翻过了剑门山,来在了敌营之后。火烧蜀军连营。蜀军哪曾想到宋兵从天而降,被破了剑门关,其后王全斌又出奇兵,走青强店官道,大摇大摆地破了汉源城,活捉了蜀将赵崇韬,而后又夜袭了剑州,活捉了西南行营都统王昭远。”

    “你说的这是牟进呢还是符千枝呢?”唐小殷问。

    “事情节点就在这儿啊!”杜铁嘴故意卖关子道:“据说,那叫牟进的人应该就是符千枝。”

    “可朝中无人提及此事啊!”

    “这王元帅口风是挺紧,但这事看王全斌和符千枝走这么近就应该看的出来了,据那副将史延德说,牟进曾一剑削断数十人兵器,武功之高,惊世骇俗。破蜀之后,王全斌对参战之士均加以重赏;单单没有牟进。战报中只有蜀降兵牟进战死,而没有这符千枝。”

    “据说符千枝是王全斌的内弟啊,看这王全斌和符千枝走的这么近,说不定真是啊。”唐小殷道。

    “你想啊,这符千枝只是一介布衣,而王全斌则是大元帅。二人称兄道弟,是亲属到属正常。但众位曾想过,这符千枝来我们望月楼可为何事?”

    “找你自然是算命,难道不是?”柳三娘子疑惑道。

    “别人找我求财,找人,问事,他来求我救命!”

    “救命?他怎么了?”

    “他只问我世上有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医?”

    “哦?”这下,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真有吗?”

    “嘿!嘿!嘿!”杜铁嘴故意欲言又止。

    “别卖关子了!”柳三娘子非常了解这义弟:“直接说主题,否则,酒撤了!”

    “我说!我说!”杜铁嘴双手紧握酒壶,生怕别人抢走似的:“我告诉他,天下却有奇方、奇药救人于水火。民间自有奇人、武林中亦有高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不知救谁?他到诚实相告,要救自己的义父义母。我问他病情如何?他说了八个字:经脉俱断、身中剧毒!”

    “经脉俱断、身中剧毒!”众人这回真的吃惊了!

    “是啊!”杜铁嘴刚想放开讲,瞥见柳三娘子一脸急色,赶紧接着说:“我猜这符千枝的父母一定是武林前辈!其中缘由一定很曲折,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他,当今下毒、解毒当属丐帮、白头山、长陵女教三大帮派。治经脉只有少林、武当。再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天桥老人、陈传与张仙了!”

    “是啊!”众人齐点头。

    “你这不着边际的东扯西扯,人家能给你课卜钱吗?”柳三娘子到笑了,她知道这兄弟在糊弄人。

    “我见符千枝并不为我所动,以为这小子托大,心下生气,便给他出了个难题,告诉了他,当今天下第一解毒高手就是湖南开福寺的洪蕴大师。”

    “洪蕴大师?”柳三娘子一听不禁尖叫起来:“刚才那和尚竟是第一解毒高手洪蕴大师?他来望月楼了!对了,他不是发誓不出寺门的吗?怎么会在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众女子一下子乱了起来。

    “稍安勿躁!”杜铁嘴知道要让他们刨根问底,一晚上也别想说完:“我也是刚知道这洪蕴大师来我们望月楼了,才出来想见见,不想就这么错过了,你们可知这洪蕴大师,因为给人解毒而得罪了长陵女教,被长陵女教追杀到开福寺,后有高人调停,洪蕴大师为救全寺,发誓不出寺门、不再解毒才解了此劫,各位女侠不要深究了罢!”

    闻听长陵女教的名头,众人都悄悄闭上了嘴,这长陵女教教主是日晷宫星娘的徒弟秋胜雪,占了长陵自称圣女,建起了女教称:长陵女教。武林中人都叫其“长陵魔教”。秋胜雪内功虽正,但外功奇邪,浑身带毒伤人无数,世上无人能敌。武林人曾速度围剿,未有实效。便远远避之。

    “咳!咳!”杜铁嘴轻咳了两声道:“我原本想难为符千枝一下,连课卜钱都没收,不想他竟然真的请动了洪蕴大师,太让我吃惊了,所以我见他便以酒敬之,各位请想,如此能耐之人岂是凡夫俗子也?”

    “啊!”众人这回只有惊讶的份了!

    “这么说,这符千枝是世外高人了?但不知他师出何们?”骊珠儿轻轻的问道。

    “那有何难?”骐香儿说:“杜道长虽不会武功,但天下武功尽知尽晓,还不一试便知?”

    “不满各位女侠,这个我真不知!”杜铁嘴道:“记得他刚来之时,柳三娘子也曾出手相试,与符千枝过了三十几招,我竟没看出来他的武功路数!”

    “是么姐姐?”骊珠儿惊诧道。

    “是啊。”柳三娘子点头道“他那路数尽是平日常见的长短拳路,各家各派招式,就连我发的暗器柳絮飞针,也被他用一招华山派的横扫千军给破掉了。”

    “不可能吧!”四美都奇怪的叫了起来“横扫千军再普通不过了,怎么能破的了姐姐的柳絮飞针呢?”这些丫头也会武功。虽说不高,但也非善类。

    “你们有所不知!”这杜铁嘴得意地说:“我看得出符千枝应有深厚的内功,功力高者用不着什么招式,若非相让,早就伤了你们的柳姐姐了。”

    “这家伙这么厉害么?”唐小殷大呼小叫起来:“真没看出来啊!”

    “这人武功路数我怀疑应该不属于中原各家,我曾见过他的佩剑,又宽又厚,那应该是西域外番所用。我也瞧过他所教的徒弟的步法,其身形奇特步法诡异,与中原各派形成鲜明对比,这使我想起了西域雪山派的几年前发生的内讧,数十大高手战死或失踪,符千枝应该是其中之一才对。”

    “我明白了。”骐香儿说:“这个狗剩应该是什么帮主舵主的遗孤吧?那符千枝应该是托孤之臣吧。”

    “看来二妹书真没少看啊?”柳三娘子道:“我们也是猜测,我想,真像一定会很精彩的。”

    “可有人说他是名剑山庄之后啊,这又作何解释?”

    “别人说,我不也信,但名剑山庄的人,招式奇绝但内功平平,他又不像。”

    “难道他真的那么神秘?”

    “你们要能帮我解开这个谜,我请大家喝葡萄酒。”杜铁嘴道。

    “你这抠门的家伙!”柳三娘子骂道:“你那葡萄酒不是不死不开坛的吗?老拿你的宝贝酒来勾引我们。小心我们给你偷了!”

    “嘿!嘿!嘿!”这可是杜铁嘴的短处,吓得他只有傻笑的份了。

    “我有个办法。”唐小殷说。

    “什么办法??”

    “这是人就会有弱点,人有弱点就好办的,让吾姐妹施展功夫,将他擒入房中,做了入幕之宾,就不怕他不老实交代了!”

    “同意!”几个姐妹一听这事,立即兴奋起来了。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敢进我望月楼,看你往哪逃?”柳三娘子拍手笑道,:“哪个妹妹拔得头筹,我送串夜明珠给她。”

    “还有我!”杜铁嘴也来添热闹:“谁能灌醉他,我给她……好酒。”

    “嘘!”众人都撇起了嘴:“刚才不说是葡萄酒吗?哦,看事有门,要变卦啊?”

    “他敢!”柳三娘子故意沉下脸了:“这事就就这么定了!”

    “谢谢大姐!”四美款款相谢,便兴奋地离去了,留下杜铁嘴一个人在暗暗后悔,因为他可知道这四美可是京城名角,虽身在风尘,却卖艺不卖身,名声在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符千枝可不一定能招架得住,自己存了十几年的葡萄酒啊,还真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