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霾笼罩的铅灰色天空让人忘记昔日艳阳高照的景象，常年烟雾缭绕的镜山里法阵全被悉数破坏，零来到悬崖边手拿铁铲，她知道自己师傅是个怕寂寞的话痨这里刚好也埋着一个人就把逍遥子葬在边上，一铲子下去挖出部分黄土铲到边上，这个动作重复了上白遍坑洞初显雏形，期间零一言不发她一心只想把死人入土为安。

    逍遥子的死对她来说失去了很多，人向往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才会变得贪得无厌，但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外界有多少人虎视眈眈金榜上不可多得的送钱悬赏，逍遥子在她面前没有呼吸的那一刻零头一次觉得天塌了，迷茫充斥着双眸她对自身产生厌恶。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保护别人连活下来都是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大话，踏足寻常人不能触碰的边界势必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个世界里大多都是不讲道理、拿钱办事的疯子，对他们来说刀尖舔血是家常便饭，杀个人就跟喝杯水的感觉差不多，出来混的哪个会怕死只有不断变强才能站稳脚跟活的出众。

    零扶着铁铲抬手抹去额头汗水，把铲子放在地上自己双手撑地从坑洞里爬出来，走过去把放置逍遥子的遗体的板车拖到坑洞旁，从兜里抽出一块白布擦擦手用完后弃之，看到的尸体后眼神又暗了几分，等自己醒来后那人尸体已经完全僵直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也换不了。

    想不到那是最后一次过话，逍遥子只是睡着了零对此深信不疑，她最想骗过的人是她自己能骗过自己就好说了，看人嘴角还有血迹伸手替人抹干净，碰到的冰冷皮肤下意识缩回手神色慌张的看着尸体紧咬唇瓣眼泪即将溢出眼眶。

    别哭啊……

    忽然想起逍遥子这句话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几下深吸一口气呼出，眼神坚毅从新振作起来。

    我要变强，强到让所有人都害怕。

    零没有多想小心翼翼把逍遥子的尸体搬下来放到坑洞里面朝上，拿起边上铁铲开始回填土，看着逍遥子全身逐渐被黄土填埋。

    过了半个小时坑洞被填平，零放下铲子找来早已准备好的土牌位松松土竖在地上，这是零用几个小时用刀刻的中途还不慎划伤了手指，零看着牌位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对比边上的整整差了一大截。

    “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师傅莫怪。”零开口说道，屈膝跪地给人磕了个头直起身。“我手头现在没有上香的器物，等我下次来会带些，师傅要是还有什么嘱托请托梦于我，我随时奉陪。”

    月新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想安慰下人，又缩回手可能对她来说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吧，零站起身转过身面带微笑看人。

    “久等了吗？”

    “零……”月新看那人笑容不由得心一惊，还以为她被逍遥子的鬼魂给俯身了，月新揉了揉眉心心想是最近太累了吧。

    “不用担心，我没事。师傅也不喜欢看我老哭丧着脸，你说对吗？”

    “嗯，那我们接来下该怎么办？”

    “也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回家的话说不定会被半路逮个正着，不如去雪域这次做好保暖措施带好足够的干粮说不定能待段时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谁会不要命去那种地方，你说是吗？”

    月新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人和平常大不一样，对于零的问题让她一时语塞。

    “我本以为你会老实告诉，我承认是我想多了。”零无奈叹气其实是试探月新，给她步台阶下让她亲口说出来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这也是为了以后的交易更加顺利。

    “……当我握住那把剑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人看不清人脸或者只有一个背影，每次看到零星的信息后就会戛然而止，那个奇怪的锁链我也不知道是从那跑出来的，我不相信这段时间你没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诸如此类的东西……”零回想了下，如果把那件事告诉她，她可能连自己都不会信还是别说了，她也觉得自己的逼问有些过头。“我听到过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重复一句话:我会一直等着你……”

    月新抓住胸口的布料攥紧，听到零复述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悲伤和痛苦混在一起堪比中药的苦涩感。

    “我会……一直……等着你……”

    “就是这句话，你现在模仿的语调和我听到的还真像。”零看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可能是方才自己情绪过激了她赶紧说道。“抱歉……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月新摇摇头。“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真要去雪域的话，你要做好随时会葬送在哪里的准备，那种不毛之地可没有医生。”

    “哪里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哪怕再危险也要去闯一闯。”

    “既然你都说了，去哪你的自由我没权利阻止你，相对我也会陪在你身边随叫随到，再次声明我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都同意的话，今天下午就动身去雪域，我要让打我主意的人全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