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副官带着一对人马和鹧鸪哨,红姑娘他们便上路了,鹧鸪哨离开之前,对着我点点头,“格格,放心,那千年尸丹,我们一定会给你带回来!红姑娘也对我笑了笑,我目送着他们离开,“一路要心!”
我记得原文中两人是平安归来了的,只是红姑娘伤了腿,心下稍安。
专门看管我的副官便催我回帐篷,我和花灵故意慢吞吞地走,看见陈总把头等人被绑着押在攒馆外的空地上,正倚着一个残破不堪的大石赑屃坐着,我远远地望向他,他也看到了我,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不能说。。。
虽然极尽磨蹭,还是被押回了帐篷,我和花灵都心事重重的,相对无言。我抱着头,回忆着剧和原著,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个马振邦的情节,心中不禁暗骂导演,脑子里却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正在枯坐之际,忽然听见帐篷外传来了一阵枪声,我和花灵对望一眼,“出事了!”
便冲出帐篷,虽然被拦在门口,却看见攒馆那边,卸岭的人竟然都挣脱了绑缚,此时正和马振邦的人战在一处,我和花灵见此都是心急如焚,却被赶回了帐篷中,那副官说得倒是好听,“格格,子弹不长眼睛,咱们还是别看了,您放心,我们马师长说了,让那帮蟊贼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正规军。。。”
我和花灵大急,却无能为力,只听到外面枪声大作,甚至还有重机枪的声音,我捂着耳朵不断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陈大哥会没事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淌,花灵也担忧着和陈总把头在一起老洋人,两人相对哭成一团。
一会儿,枪声渐歇,我和花灵止了哭泣,站起身来。
忽地,外面竟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我大惊失色,竟然连炮都用上了?那陈大哥他们焉能还有命在?和花灵不顾一切地冲出账外,却被看管的士兵死死拦住。。。
只见一阵炮火之后,那攒馆被炸毁了大半,遍地尸首。尘埃落定,正坐在圈椅上翘着兰花指用留声机听戏的马振邦回头看了我和花灵一眼,没有说话,只叫人打扫战场,还叫活的死的都给找出来。
过了一阵,一名军官前来跟马振邦报告,“师长,没有发现陈玉楼的尸体,还有,不见了几件兄弟的衣服。。。”
正在随着留声机里的戏曲摇头晃脑的马振邦眼神一凛,“嗯?”
他将身上披的大氅脱给手下,走到空地中间,拔出手枪对空开了一枪,“陈玉楼,你给我听着,你现在就给我出来!如果你现在出来,那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你今天不出来,那你的兄弟们,就会生不如死,听见了没有?”说完朝一名卸岭弟兄的尸体开了一枪。
空地上,他的手下把搜到的伤员,还有不良于行的大个子昆仑都押了出来,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都对谁了他们。。。
见无人应答,马振邦朝着一名受伤的卸岭兄弟肩上开了一枪,只听他声音凄厉地惨叫了起来,我和花灵泪流满面,却无法阻止,被牢牢地控制在一旁。
马振邦厉声喝道:“陈玉楼,你给我出来!”
正在此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这儿呢,这儿呢,回来了。别开枪,别开枪,兄弟兄弟。马爷,马爷,我错了马爷。。。”语气竟然十分低声下气。
我转过身去,只见穿着一身滇军军装的陈总把头正被几人制住。
马振邦哈哈大笑,“你还真回来了?”
陈玉楼正被几人踢中膝弯,跪倒在地,却笑得十分讨好,“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马爷,我错了,我跟您说我认输,您别杀我行吗?您大人有大量,我心服口服。我回来就是给您认错来了马爷,您昨天说得太对了,这人要逞能啊,就必须得付出点代价,我这代价太大了,太惨重了,您说这该死的死该伤的伤,没剩几口子人了,马爷,我求您,千万别杀我,您留我条狗命,这回我真是明白了,开窍了!您说,我图个啥?这干我这行的,不就是混口饭吃吗?那给谁干不是干?我现在靠山也没了,我就投奔您了,您把我收了,您只要饶我条命,以后您就把我当狗屎,我也认了,行不,马爷?”
马振邦得意洋洋,“你要这么想就对了,你要早这么做,就用不着现在这样了,对不对?”
陈玉楼谄媚地笑着,“是是是是是。这都怪我,脑子不好使,”
马振邦才对手下示意,“行了,把他放了吧。”
陈玉楼对着马振邦双手合十,似乎一脸感激涕零,嘴里不住说着,“谢谢马爷,谢谢马爷,谢谢马爷。。。”
马振邦对着陈玉楼扬了扬手中的枪,“过来说话。”
陈玉楼赶忙答应。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向来心高气傲,骄傲自负的陈玉楼吗?我木然地看着这样的陈总把头,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
怎料马振邦脸色一变,“爬过来!”
平素一向心高气傲的陈总把头竟然半分犹豫都没有,“得!”立马跪倒在地,双手放在地上,当真像一条狗一样四肢并用地向着马振邦慢慢爬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仿佛在流血。。。
马振邦哈哈大笑,“你说你跑什么跑啊。”
陈玉楼边爬边笑嘻嘻地道,“我这昨天啊,让您给吓尿了,我是想,我要不跑吧,最后再让您给宰了,您说我抖这机灵干什么?给您这儿弄得乱七八糟,我回来就是诚心诚意地投奔您,鞍前马后,您放一百个心。马爷,您把我收了,以后呢,您说一我绝不说二,马爷。。。”
说话间已经爬到了马振邦面前向他跪着,双手合十地叩拜,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马振邦趾高气昂地嘿嘿地笑着看着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卸岭魁首,忽地用手枪抵住了他的头,“我要你这狗命有什么用啊?嗯?”
陈玉楼仿佛十分慌乱,“我,我,我有对夜眼啊!家喻户晓,您问问,问问,我这对招子,那属于蝎子拉屎独一份啊!什么假东西到我这儿都过不了关,以后谁要给您献个宝,要想蒙您,那肯定不行,您说有用没用,再说我这卸岭盗众都归您,您只要留我一条命,留着我这命肯定对您有好处马爷!我求您了马爷,”
马振邦回头望了望泪流满面的我,又转向陈玉楼,“怎么,这敏敏格格你也不要了吗?”
陈玉楼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谄媚地对着马振邦笑道:“我连命都差点没了,我还要她干嘛?只要能活着,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再漂亮的女人,能有我的命重要?再说了,这娘们,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她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指当我看不出来?她嫌我是强盗响马,出身低。。。我为她折了这么多兄弟,栽到家了都。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这贱命,就受不住这种福气,挨着她我就得倒霉,就是娶了她,也得短命,就是不短命,她又不是诚心跟我,也得给我戴绿帽子。。。得,还是马师长家世厚重,你们家马公子,将门虎子啊,才配得上她。反正,这女人,我绝对不敢要了。。。”
听到陈玉楼亲口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只觉心如刀割,眼中泪珠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他却目光都不往我这里扫上一扫。。。
马振邦闻言不由得有些信了,“说得倒也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方的诸侯,何必为个女人丢了性命?的确不值当。你这么说我信了,今后好好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陈玉楼仿佛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连声道:“谢谢马爷,谢谢马爷,谢谢马爷”。
马振邦一脸满意,“行了,起来吧。”
陈玉楼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谢谢马爷,谢谢马爷。。。”
马振邦轻蔑地笑了笑,转过身子,“得了,把所有的兄弟,都招呼起来。。。”
话音未落,刚才还满脸谄媚讨好笑着的陈总把头突然暴起,闪电般地把别在马振邦后腰上的神锋抽出来,一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总把头那速度之快,如同闪电,变生肘腋,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总把头一手持着神锋贴着马振邦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脸凶相,恶狠狠地大喊,“都别动!退后!都给我退后!把枪放下!
马振邦一下慌了,赶紧招呼端起了枪的手下,“退后,都退后,陈玉楼,你这跟我演戏呢是吧?我告诉你我什么场合没见过?我要想杀了你的话,比捏死个臭虫都容易。你看看这个阵势,你以为你能活着跑出去呀?”
陈总把头咬牙切齿地道:“我还告诉你马振邦,你不是喜欢这把神锋吗?我今儿就拿它送你上路了,我特么既然回来了,我压根就没想再走!”
“我们也是!”只听见数道熟悉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吼道。
我抬眼看去,却原来是花蚂拐领着剩余所有的卸领兄弟身绑炸药,手持火把奔了过来,一副气势汹汹,要同归于尽的阵势。
马振邦手下的人被惊呆了,一个个端着枪步步后退。
陈总把头一惊,“谁让你们回来的?”
花蚂拐沉声大喝:“压根我们就没想走!”
陈总把头见状用手臂把马振邦狠狠一勒,“都给我听好了,马振邦横征暴敛,欺男霸女,云南的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卸领和你们素无恩怨,你们要是选择同归于尽,我一声令下,我的弟兄马上就引爆!”
马振邦闻言大急,“兄弟们,别听他的。。。”
话音未落,陈总把头却毫不犹豫地动手了,手中那锋锐绝伦的神锋往他脖子上狠狠一抹,顿时一道血光喷射而出,不可一世的马振邦声音戛然而止,僵硬地跪倒在地,徒劳地用手想去捂住脖间的伤口,满嘴流血,口中嗬嗬有声,最终还是颓然倒下,一动不动了。。。
陈玉楼狠狠地朝着他的尸体啐了一口,抬起头来,目光不善地望着众人,周围的滇军见师长已死,都没有了斗志,一个二个你望我我望你,最后还是纷纷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了。
我赶紧一把推开面前的滇军士兵,流着泪欣喜地奔向陈玉楼。。。
他看着我,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正在此时,明明早已倒地身亡的马振邦却从陈玉楼身后募地站起,双目尽赤,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已经拉开了的冒着烟的手榴弹。。。
我惊得一下睁大了眼睛,来不及示警,什么也没想,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陈玉楼。。。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刺目的光芒猛地爆裂开来,一阵地动山摇,我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拍倒在地上。。。
混混沌沌之中,我似乎被一双坚硬有力的手臂抱住,仿佛有人在大声地唤着我的名字,脑子里却忽然叮的一声,“恭喜宿主,攻略角色陈玉楼好感度达到100,人物攻略成功。”
“叮——任务人金敏敏在剧《怒晴湘西》中的任务圆满完成。
“叮——鉴于任务人金敏敏在任务途中的完美表现。。。
再也听不清系统的提示,我只觉得似乎所有的声音连带着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的钝痛渐渐远去,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