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阿旧的脸上带着决绝,嘴角扬上一抹笑容,声音里弥漫着恨意。
穆泽瑜沉默地看着她被带出去,脑子里只剩下她清澈的眼里蒙上的那层水雾,心里像是落入一根羽毛,虽然没有重量,却痒痒地难受着。
他不过是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她不服管教,目中无人,这绝不能动摇……
阿旧任由泪水一颗一颗地掉落,被那两个士兵连拉带拽地带到另一个帐篷。
里面聚了十来人,正在长条的桌子旁边喝酒划拳,叫得好不热闹。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见到被带进来的阿旧,都面露笑容,停止了玩闹。
“这是近日找到的奸细?”
“奸细已经被处置,这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签订血契的鲛奴。”
那两人推了推阿旧,挑挑下巴示意她走过去。
阿旧咬着唇,紧握着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殿下说她犯了大错,赏给我们玩玩,但不能闹出人命。”
那些人听说她是穆泽瑜的鲛奴,本都失了兴趣,而后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还是殿下知道我们军营的苦楚!啧啧啧,这姿色……不错呦!”说完,所有人哄堂一笑。
这时,一个满脸长着胡须的男子丢下手中的酒瓶,踉跄地朝阿旧走来,捧着她的脸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呵呵地笑了,弯下腰就要往阿旧脸上亲下去。
“喂喂喂,你急什么?”
所幸那些人不愿他占了独食,起哄着把他拉开了。
阿旧趁机急忙推开他,双手环胸,惊恐的目光防备地盯着眼前如狼似虎的一群人,小声地抗议:“不要……”
那些人又闹了一会儿,并不在意阿旧的恐惧,终于开始抓过阿旧细瘦的胳膊,狠狠地撕开她的衣服,争着啃她细嫩的皮肤。
“走开!不要——”这时,她才知道这比以往各种酷刑更难熬。
那些男人满嘴胡须,浑身散发着酒臭味,她拼尽全力想要甩开他们,无奈手脚都受到他们的钳制,她连动一下都难,只能忍着恶心,低低地抽泣。
“嘭”,突然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他听到阿旧的哭喊声时,顿时黑了脸,手顺势劈开一旁的桌子,阻止了那些人的动作。
“殿下……”
那些人见穆泽瑜的脸色不好,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放开阿旧,赶紧穿好各自的衣服。
阿旧衣裳凌乱,细嫩白皙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雪白的脖颈被啃出几个红点,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里,哭得身子一颤一颤地抖着,好不可怜。
穆泽瑜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的弦瞬间崩断,缓步朝她走过去。
方才阿旧被带走之后,他在主营里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她带着恨意的眼神,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逐渐占据他的心窝。在大脑还未做出指令之前,他的双脚已经迈动,出了帐篷抓了一个小兵就逼问阿旧的下落。
好不容易找到这儿,听到阿旧哭喊的声音,他想都不想就冲了进来,希望还能挽回。
不知为何,向来无所畏惧的他开始害怕了。
他怕,她婉转在别人的身下。
他更怕,她真的恨上他。
“走开!”阿旧抬起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控诉他。
他这是做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么?
她宁愿被丢到琉璃殿接受酷刑,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穆泽瑜没有搭理她的抗拒,兀自脱了明黄色的蟒袍,大手一挥,将她若隐若现的身体包裹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儿,就给本宫老实点。”穆泽瑜低头扫一眼还在挣扎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果然,怀里的人像是受到惊吓,再也不敢乱动。
他深吸一口气,环视周围的人,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带她来的士兵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被瞪的两个士兵无辜地对视一眼,心里又急又怕,简直欲哭无泪。
这不是您让我们带过来的么?我们这是奉命行事啊……
把阿旧抱回主营,吩咐守在外面的小兵准备洗澡水之后,穆泽瑜将她放在帐篷里唯一的床上,掀开披在她身上的蟒袍,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见到只有脖子上的一点痕迹,大腿由于抵抗被擦了一道小口子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害时,他瞬间松了一口气。
阿旧抿唇不语,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布,再也没有刚到他身边时的忐忑和矜持。
“殿下,水备好了。”小士兵在外面禀告着,识趣地不敢进到里面。
穆泽瑜应了一声,让他下去,复又将阿旧裹成一团,抱着她往大浴桶放着的地方走去。
浴桶里的水冒着氤氲的雾气,水里飘散着零星的几片花瓣,穆泽瑜没有多做考虑,一把撕开她身上仅剩的布料,感受到她的身子明显一震,他破天荒地放温柔了手中的动作。
“洗一洗便没事了。”
阿旧咬着唇,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盯着他,久久不语。
洗得了身上的味道和血迹,洗得去她心里蒙上的灰尘么?
“奴自己来。”她含着气,拍开穆泽瑜再次伸到她身上的手。
“你别不知好歹!”穆泽瑜的火再次被她一个抗拒的小动作点着了,怒目瞪着她。
“奴经受不起殿下的好,请殿下出去,奴自行清洗。”她低着头,语气卑微,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穆泽瑜一腔的火气无处可发,索性丢下她,气冲冲地离开了帐篷。
躲在帐篷一侧的两人见他走了,这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
“我说得没错吧?”白珣摇着蒲扇,一脸奸笑,“殿下一定会去阻止,也一定会被那鲛奴气走。”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张骁乐呵呵地夸赞了白珣一句,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准备偷偷地溜走。
“站住!”白珣抓着他脖子后面的衣领,一把拽住他,莹润修长的手伸到他的面前,带着笑意说道,“拿来!”
“每次和你打赌我都输,就不能让我一次嘛?”张骁朝白珣展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雪白的虎牙,真是一脸纯真。
“走吧,请我喝酒去。”说罢,他放开张骁的衣领,兀自朝前面走去,“殿下今天的操练没那么快结束。”
“军师,你等等我。”张骁捂紧自己的兜子,跟了上去,“你说殿下也太狠心了,他要是再慢点,我都忍不住冲进去救人了……”
阿旧等着穆泽瑜愤然离开,强撑着的身体再也受不住,软趴趴地扶着浴桶,费力地滑进水里,拼命地捧起水往自己身上浇。
压抑太久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崩了,她整个脸埋在水中,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洗澡水全都冷却了,她突然感到一丝冷意袭来,才缓过神,从浴桶里起来。
这里是军营,没有女子的衣裳,穆泽瑜命人给她备了一件白色的长衣。她没有多想,拿着披在身上,回到床上坐着,等他回来。
方才把他惹怒了,等下他回来又会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她不得而知,只想做好心理准备,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可是她这次却猜错了。
穆泽瑜那天离开之后,她便没再见过他。
他直接遣人将阿旧接回太子府,还是让她在自己的寝宫住下,而他却从没回来。
小苏叶的下落依旧是一个谜,经过这件事情,她再也不对穆泽瑜抱任何希望。
她一定要自己变强,等她找到苏伏和小苏叶的下落的时候,才有能力带着他们逃离。
“阿旧。”她正挑着水,努力在一个时辰之内把院子里的大缸装满,突的听到凝儿紧张兮兮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怎么回事?”阿旧平衡了肩上的担子,转身疑惑地看着凝儿。
“你快跑,大祭司带人来捉你了。”凝儿一边说着,一边拿下阿旧肩膀上的担子。
“为何?”阿旧一头雾水。她安安分分地守在太子府,还能招惹了大祭司?
凝儿急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显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我刚才给侧妃娘娘送换洗衣服,刚好听她和大祭司在商量捕捉你的事。”
又是岳芝彤!阿旧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她!
“赶紧走,我听闻殿下这段时间都在军中,你跑到那儿找他,他定会护着你。”凝儿见她还愣愣的,推着她往门口跑。
“她在那儿!”这时,庭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十几个侍卫手持长矛,将她们团团围住。
大祭司手持法杖,从容地走了进来,仔细地端详了阿旧一小会儿,冷冰冰地命令:“带走!”
“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太子府,你们怎能随便捉人?”
“我作为大祭司的职责就是捍卫人族的统治地位,而你的存在,很可能会改变这个局势。”大祭司一步步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仅凭这个可能,我就不能让你活着。”
阿旧听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挣脱着想要脱离他们的钳制,无奈力气太小,被大祭司一声命下,就绑了起来带走了。
凝儿在那些人来了之后就偷偷站到角落里,祈祷他们没心思管她,她还能帮阿旧想想办法。
幸好岳芝彤的人没有出面,这些侍卫都是大祭司带来的,只将她当成和阿旧一起干活的奴婢,没有多加理睬。
看着阿旧被他们带走,她是心急如焚,跺着脚想办法。
突然,她灵光一闪,眼里涌动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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