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下房间门被推开,萧芳茹穿着低领口睡衣,风情万种,双手抱臂倚靠着门框。
萧芳茹抚了扶自己披散下来的卷发挑着柳眉笑着说:“三爷,你以为计云一两句话就能给我打发了。”
华计云被噎的咳嗽了一声,话道:“三爷,我先接毓疏。”说完便走了出去。
萧芳茹随手关上门,看了一眼走远的华计云。
徐浣清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人儿:“你这身行头,是干什么?”
萧芳茹坐到绵软的床上,双手支撑在身后,挑眉道:“搬来跟你一块住啊,方便照顾你。”
徐浣清背对着萧芳茹系上袖口的纽扣:“已无大碍,劳萧姐挂心了。”
萧芳茹从后面抱住徐浣清,手抚上他的腰身:“你偏要跟我撇的这么清吗?”
徐浣清挪开萧芳茹的手:“徐某还是希望萧姐拎的清一点,毕竟咱们的假关系早就在一年前就终止了,萧姐是心知肚明的。”
是啊,他和她的假关系,一年前就结束了。
他的话,仿佛再一次打醒了萧芳茹。从假关系终止的那一刻到现在,她仿佛一直睡着,不肯醒来认清现实。
之前姘头的身份只是为了堵外人的悠悠之口而已。什么所谓的姘头,都只不过是互相交换的筹码。她只是帮他挂一个姘头的名头,好掩饰他扮猪吃虎不闻局势的假象而已,而她可以站稳上海拥有优质的生活。
萧芳茹突然回想到两年前和他相遇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上海滩,如往常一样,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不眠夜。
这是个充满冒险家的城市,一朝落魄一朝优越。这是她第一次来上海,人生地不熟,天天担惊受怕担心生计。
后来她去了百乐门做舞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徐浣清,那个楼上包厢独坐的男人。
他身边没有任何女人,清隽的双眼,干净如水。
这个被很多上海名媛女人,惦记的徐先生。
那时,她并不明白她们的痴心,只觉得有些可笑而已。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他,并告诉自己有一天一定要过的体体面面。可是出头那有这么容易啊,她一天要面对很多对她动手动脚的客人,还要用圆滑的笑容来挽拒他们。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男人点名要了她。一直是清倌人的她,被经理给卖了。
说是要让她陪一晚,她没有答应,被老男人抓住在包厢里暴打。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徐浣清出现,他让华计云出手救她。
她只记得那天,在包厢她被打的满身血污。就在她以为要被暴打致死,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华计云和手下推开了包厢的门,老男人连同几个人都吓的停了手。
华计云冷冷道:“徐先生有命令,这个女人不能动。”
直到她苏醒,她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那个大房子有了新的名字“萧苑”,她的家。
那个家开始变的充足,有了丫鬟婆子,一堆照顾她的人。
她从记事起就开始颠沛流离,在萧苑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定。
看着徐浣清,突然萌生了相信他的念头。就是因为这个相信,她念了很久。
保护她,虽然只是他的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她却无比温暖。
那个时候她还不曾爱他,伤好之后,她答应了徐浣清的交易,他给她安定的生活,富裕的一切,让她不用担心生计。
即使一年交易过后,她拥有的一切优越都不会失去,不会有任何人欺辱她。而她只是当他挂名的姘头一年,权衡他的地位,让外人相信就好。
外面逢场作戏的温柔,让她渐渐迷失了自我,她知道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一年后期限过后,当所有人都以为徐浣清沉醉于风花雪月,无心他事的时候。她却不愿意醒来,不愿意跟他拎清脱离姘头的身份。
她知道即使离开了徐浣清也不会丢失现在的一切,她也能照顾好自己,她只是怕失去和徐浣清说说话的机会。
可是她无论再怎么投怀送抱,徐浣清这个人,是个从来不会被任何女人牵绊住的人。
他从未对她有过半点心思,一直都是礼貌相待。渐渐的,她被戏迷了眼睛,无法自拔。无法清醒,也不想清醒。
徐浣清见此势头,向门外喊了一声华计云,华计云推门进来。
徐浣清声音有些清冷,话道:“把萧姐送回萧苑。”
华计云:“是,三爷。”
华计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萧芳茹本好看的脸蛋上挂着泪,有些赌气的走了出去。
76号特工总部行动处
办公室
何擎正翻阅着档案室送过来的资料,面色严峻。
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是他的亲信,叫许叙。
许叙见他的样子,对着他话道:“处座,都安排好了,明天只等烟雾落。”
何擎点点头,看向许叙道:“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你亲自盯着,去吧。”
许叙点点头:“是,处座。”说罢,许叙便走了出去。
何擎打量着76号个把交椅的资料,眼睛停留在了一个相貌堂堂,名叫廖箐的人上。
夜色已深,复着往日的繁华喧闹,好像每一天都是如此。
何公馆
何擎回家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参加廖箐廖处长给他摆的接风宴。
何擎对着梳妆镜前画眉的女人话道:“穿得漂亮点,跟我出去赴宴。”
比起今天早上的怒意,他对女人温和了许多。
沈如因扭头看向何擎,问道:“为什么连我也要去。”
何擎站在镜子前系着袖口,看着镜子对着她道:“廖箐做东,他说要见一见我夫人。你正好趁此机会和他多走动走动,摸一摸底。”
沈如因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心中苦笑:“夫人?或许在他心里从未把我当成夫人。”
沈如因稍微打扮了一下,很美,她本来底子也不差。出席场合还是不太招摇的好,她穿了个圆襟无袖的比较素雅花纹的旗袍。
沈如因挽着何擎的胳膊,随他走向车里。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交谈,何擎只是眯着眼睛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