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我回过头,原来是房东,不用问,一定是为了房租而来,不免有些忐忑。
"阿姨,这个月的房租,迟一点给你行不行?"对这个要求,房东会同意吗?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还是陪着笑脸。
"房租?今天中午你不是让你妹妹给我了吗?"她一脸的诧异。
"妺妹?哪来的妹妹?"我被弄糊涂了。
"你不知道?"房东也很吃惊。
从随后的交谈中,我慢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中午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我妹妹的女孩,找到房东,将房租交给了她,并特别说明是我让她转交的。
"我家没有妹妹呀,我是老。"我被弄得云里雾里。
"也许是表妹或者堂妹或者干妹呢?"房东提醒我。
"胖吗?"
"不胖。"
"瘦?"
"也不瘦。"
"黄头发?"
"黑头发。"
"戴眼镜?"
"没有。"
"肤黑?"
"白。"
我靠在墙上,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哪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和你玩浪漫呢?"见我默不作声,房东又挤眉弄眼地提醒我。
我没再搭腔,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径直上了楼。
上楼后,我将最近一个星期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倒进洗衣液,按下按钮,便仰头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但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第二天一早,我被鸟叫声吵醒,这些叽叽喳喳的闹钟们,看来是不打算让我继续睡了。我揉了揉眼睛,干脆起身靠在床上,抬头望向窗外。我住在六楼,窗外的枫杨树高大青翠,直插云霄,密密麻麻的白头翁们在枝桠间上下跳跃,兴奋不已。
上午八点半,我骑车来到凤起路与武林路的交叉口,在一家面包店门前停了下来。楼上有一家婚庆公司,正在招聘司仪,打算去看看。公司在三楼,没有电梯,我拾级而上,来到一扇大铁门前。铁门上方挂着一块招牌,写着"百合婚庆"四个朱漆大字,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一分钟后,我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我寻思着是不是因为敲门声太听不见,便又握紧拳头用力敲了几敲,这时,隔壁的房门开了,出来一个老人家,约摸七十来岁,头发稀疏,风一吹,乱草一般。
"别敲了,里面没人。"他说话瓮声瓮气,显得中气十足。
"人呢?"我陪着笑脸。
"不知道今天礼拜六?"他的口气不太友好。
"明天呢?"
"有事后天来。"说完,转身进了房间,"呯"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有些扫兴,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下楼。
刚走到楼下,电话响了,是快递员打来的,说是有一个件让我赶紧去取。谁寄的呢?挂了电话,我有点纳闷,连忙骑车往回赶。
回到我住的那幢楼下,四处张望,没看见快递员,便将对方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回拨过去。
"喂,哪位?"电话通了。
"我到了。"
"什么事情?"
"不是说有快递让我领吗?"
"哦,你是胭脂新村的对吧?"
"对呀。"
"东西放在旁边包子店了,麻烦拿一下。"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店主将快递拿给我的时候,我看了看面单,只见上面的寄件人写着妹妹,物品栏却空缺,我满腹狐疑,快步上楼。
进了房间,我找了一把剪刀将快递剪开,露出一个塑料袋,再剪开,是一层牛皮纸。我心翼翼地拆开牛皮纸,不禁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钞票,一叠红色的百元大钞,数了数,刚好一百张。
正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突然发现牛皮纸上还躺着一张纸片,纸片上有几行文字,笔迹娟秀,只见上面写道:
吴良,当你收到东西时,一定万分惊讶,甚至会以为是寄错了,是寄给另一个同样叫吴良的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没错,东西就是给你的,住在胭脂新村二幢二单元六楼的,只有你一个吴良,若想知道我是谁,今天下午三点半,你到湖滨一公园来,我在荷塘边等你。
看完纸条,我便琢磨开了。会是谁呢?自己是个很闷的人,不喜交游,下班后,除了购物,平时很少外出。搬到这里还不到三个月,也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上门来过,又不曾购,按理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的详细住址才对。而现在,这个自称妹妹的人,对我的情况好像了如指掌,想到这里,头皮不禁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