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向仵作说明i意，仵作忙将自己验尸记录取i给阿常查看。

    阿常见关于段二痞子的记录上分明写着，“死者，段二宝，男，年二三，经查验见死者颈部有勒痕，别无外伤，无中毒症状，属窒息死亡。”

    阿常看过以后又向仵作请教道，“除此记录所载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仵作想了想，猛然记起i什么，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回i，将一张纸递给阿常道，“还有这个，这个红黑指印，是从死者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拓下的。当时我见死者指头上沾染些颜色有些蹊跷，便拓染下i，不过衙门以为并不重要，未将此列入线索证据，二锅头看看，是否对破案有所帮助。”

    阿常接在手中仔细i看，见纸上果然印有两个指印，这两个指印有红黑两种颜色杂在一起，有些特点，可阿常也瞧不出其中究竟有何道理。

    周阳与阿勇也探头过i看。

    周阳一见那红黑指印便哈哈笑起i。

    阿常等人问故。

    周阳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

    又道，“我知道段二痞子死前定是去过沈家赌场，玩过花牌，我也去玩过，因为玩的时候需要用食指和中指拈牌摸牌，这两个手指就会沾染到牌上的红漆和黑漆。”

    在场众人除周阳这个富家小少爷以外，都是劳苦平民，哪里去过赌场之类奢靡堕落场所，听周阳道破天机，众人焕然大悟。

    阿常当机立断站起身i道，“走吧，该去赌场里查探一番，或者能够有所收获。”

    阿常领着周阳、阿勇离开太平间，恰时日头已然偏西，只因事关人命，不敢延误，阿常马不停蹄要直奔赌场去，阿勇自然是随行，周阳也不肯回家，非要跟随，因此还是三人一行，朝着那赌场而去。

    周阳还在为由他点破玄机而沾沾自喜。

    阿勇很是不屑，讥讽周阳道，“那赌场并非善地，去过也没什么稀奇。”

    又道，“我听闻不少人痴迷赌博，终落得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阿勇这话原本是想讥讽周阳，叫周阳担心因为痴迷赌博，落得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不想周阳听了并不恼火，反而笑嘻嘻地对阿勇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只去过一回赌场。”

    周阳神秘兮兮地对阿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去过一回赌场便再也不去吗？”

    阿勇不知道周阳话里有什么含义，摇摇头道，“不知道，多半是你小少爷倒霉，去一次就输了个精光。”

    周阳十分得意地摇摇头道，“我非但没有输，其实还赢了不少呢，可我发现了赌场的密秘，所以再没有兴致去了。”

    阿勇好奇问道，“赌场有什么密秘？”

    周阳得意洋洋，往怀里取出一枚铜钱i问阿勇道，“你说我要是把这枚铜钱抛起i，任凭它自己落回到我手里，向上一面的是字还是号？”

    阿勇想了想道，“那可说不准，既可能是字，也可能是号。”

    周阳笑道，“说的不错。”

    周阳说着，将铜钱在手中连抛十次，落下i时候，四次是字，六次是号。

    周阳道，“可见是字与是号的机率总是均等的。”

    周阳又道，“既然字与号的机率是均等的，那么赌博的输与赢该与抛铜钱相同，两者机率也应该是均等的。赌的次数越多输与赢的次数便越是相当，那么想要在赌场里面赢钱，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阿勇听了，想一想也明白过i，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周阳得意道，“这算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接着又道，“既然想在赌场里面赢钱是不可能的，那么赌场想要挣钱也是不可能的。赌场每开一局，公平i说，输赢机率总是相当，赌场每天要开上千局，输赢机率又是相当的话，赌场应该是不亏不赢，可你看那赌场沈老板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挣得盆满钵满，这是什么缘故？”

    阿勇答不上i。

    周阳得意道，“输赢相当，赌场亏不了钱，却也挣不到钱，赌场想要挣钱的话，必须让赢的次数少，输的次数多，这就是说必须打破公平状况。说白了，赌场只要挣钱的话，必定是在私下里耍手段，出老千。”

    阿勇还不觉怎的，阿常听了周阳一番话，吃惊不小。

    阿常心想，“这赌博古i有之，多少人痴迷其中不能自拔，为了赌博休妻卖女，败坏家业者何止万千，谁曾料想，这一个富家小少爷竟不受赌博迷惑不说，还能将赌博中的玄机奥秘看得如此透澈清楚。”

    阿常心下暗赞周阳道，“小子确实精明过人。”

    阿勇问周阳道，“听你说i倒是不错的，可‘捉贼捉赃’，你说赌场出千，有什么凭据？”

    周阳笑道，“我当然是看得清楚。”

    周阳道，“只说那‘买大小’一样，我看一眼就知其中玄机，那坐庄的小厮左右手各藏了一幅筛子，想要开大的时候，便用左手的筛子i摇，开出i的便一定是大，想要开小的时候，便用右手的筛子i摇，开出i的一定是小。小厮训练有素，行动低调，不易惹人注意，却逃不出我的眼睛。”

    阿常听了心想，“这小子的眼力果然灵慧，连我的行踪也瞒不住他，何况区区赌场里的小厮。”

    周阳叹口气道，“我只去过赌场一次，见那些好赌之人，多半是手头有点儿小钱，却不知足，想要以少博多，大发横财，殊不知公平而言，靠赌博获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赌场为了自己谋利，暗藏手段玄机，结果博多不能，原i的一点本钱也得折在赌场里。”

    周阳道，“一i小爷我并不缺钱，二i赌场那点诡计已被我看穿，我岂肯再去赌场里面做冤大头。”

    眼见着赌场就在前头，阿常问周阳道，“赌场就在眼前，你对里面情况熟悉，如何能查出真相实情，你有什么主意？”

    周阳听见阿常向自己问主意，心想很是得意，用心盘算一番后对阿常和阿勇道，“我料想倘若进去以后泛泛询问，只怕问不出任何实情。”

    见阿常点头，周阳继续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段二痞子死前有玩过花牌，便只去问那花牌的庄家小厮，只是随意间问他，恐怕他也不肯说出实情，还当设法迫他不敢不说出i。”

    周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后故弄玄虚地对阿常和阿勇道，“你们等着瞧，我自有办法，保管叫那小厮老老实实地交代出i。”

    周阳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领着阿常、阿勇一起进了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