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简直气得浑身发抖,她从低落的情绪里抬起头i,深蓝色的眼睛泛出凌厉的光泽!“子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徐子谨昂起头看她,眼神轻蔑,“你不过是从外面带回i的养女罢了,并非我的亲姑姑,而且,你别以为你对父亲的心思我不知道,当年死了以后,你就跟父亲表明的心思。”
顿了顿,徐子谨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与恨意!
是个非常温婉的女人,没有天人一般的相貌,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温柔与善良。在他才刚刚懂事的时候,几乎每天夜里,他都能听到为了自己天生残废的双腿而哭泣。
他知道,心痛,因为自己的身体而倍感内疚。因为他会有这样的身体,是因为当时在怀孕的时候得过一次重感冒,感冒导致的炎症令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健全的双腿。
最后是自杀而死的,受不住内心煎熬的她吞下了一整瓶的。那个时候,徐子谨也才八岁而已,小小的,坐在轮椅里的男孩子,瞪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看向悲痛中的父亲。
声音很小,还有轻轻弯起的嘴角下,强自镇定的慌张。
他问,“妈妈睡了么?”
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轻轻抱住,而后,父亲压抑而悲伤的哭泣声,才缓缓慢慢地从徐子谨的肩窝处传i。
而他,只是看着床上好像睡了过去一样的妈妈,看着妈妈如平常一样温柔的眉眼,看着妈妈紧紧闭着的眼睛。
一遍又一遍地问。
“妈妈睡了么?”
直到最后,父亲满目红肿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子谨,妈妈,已经去了。”
他这才哭了出i。
哭的声音一开始是很小的,知道后i,看到那些人将妈妈的尸体抬出去,他这才伸着手从轮椅上跌下i,嚎啕大哭。
出葬的那几天,徐子谨一直过得不好,感冒,发烧,满嘴胡话。父亲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照料的,直到那一天,好像有什么东西唤醒了他一般,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脑子清醒无比。
父亲不在床边照料他,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于是窗帘被风吹得飘扬了起i。
接着,徐子谨便听到了隔壁的灵堂里,徐玥与徐简生的争吵声。
“我们根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不能爱上你?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对你的这份感情?!”
那么多年前的徐玥还是国际知名的芭蕾舞演员,完美的身段精致的面孔,没有现在的成熟与风韵,却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勇敢与天真。
徐子谨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他就呆在灵堂门口,那两个人背对着他,没有人注意到小小的他,于是更加没有人注意到,当时徐子谨看向徐玥的眼神,是多么的怨恨与恼怒!
他的妈妈。才死去几天呢?三天不到吧?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妈妈的遗像前对自己的父亲说些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呢?就算再急切,可不可以不要在妈妈的相片前说些这样的话呢?
徐子谨眼睛湿润了,他想哭,可是看到照片里妈妈温柔的笑容,却强忍住了泪水。
他永远记得,在日本跟随妈妈等待永远都在国内忙碌的父亲的那段日子里,每次当徐子谨泪眼朦胧地抱着父亲的相片跑i找哭诉的时候,总会摸着他的头柔声对他说。
“子谨,爸爸有好多重要的事情做,我们作为爸爸的家人,就应该体谅他哦。”
“妈妈不想爸爸么?”徐子谨擦着眼泪问。
妈妈的眼神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却被温柔取代,她从徐子谨的手里接过相片,看着相片里徐简生儒雅俊逸的样子,微笑道,“想的,妈妈每天都在想爸爸。”
“那为什么妈妈不要爸爸回i陪我们?”徐子谨不解。
他记得那时妈妈闻言笑得很温柔,眼底是深深的包容和爱意,“子谨,爱一个人,就要经得起等待。”
妈妈等了多少年呢?
其实徐子谨长到八岁,除了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见到父亲,其余时候,不管徐子谨怎么打电话,不管他怎么哀求,父亲都会一口拒绝。
所以当后i徐子谨不再对父亲的出现抱有希望的时候,妈妈却是那个唯一的,每一次见到父亲都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高兴的人。
小孩子不是笨蛋,也不是只顾着吃和玩。他们也懂,他们也会看。
特别是徐子谨这样自小便沉静自闭的小孩。
“徐玥。”父亲的声音从灵堂传i,压抑的怒气和颤抖的语气,“请你,尊重我的夫人。不要在她还没有安息的时候,当着她的面说一些这样的话。”
他们始终没有转过身i,所以徐子谨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他乌黑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大厅中央的照片。
在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后,心里好似放下了什么般,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徐子谨说完这些,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徐玥,冷笑道,“你一定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我就在门口看着你们,你也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i直视着徐玥的眼睛,淡淡道,“恨你们。”
是谁说的呢?
我们打着爱的名义,做尽了世间丑恶。
徐子谨看着徐玥霎时间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微发抖的手指,淡笑道,“你要苏越回去,等到半个月后吧。她始终,都是我的书童。轮不到你这个外人i插手。”
而就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徐子谨看到,门口处,一身打扮妖娆的陆蔓以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儒雅俊逸的味道的徐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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