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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问心得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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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点缀湖面,月下垂柳悄浣发。八角飞檐红漆圆柱的凉亭内,姚无忧与判官对酌。

    “黎公子,黄泉佳酿,对你甚有裨益,可多饮。”小麦肤色,下颚寸长稀须的判官袖遮

    面浅吃一口,说道。

    双手捧凝脂白玉圆杯一饮而尽,黎无忧笑问道:“大人,午后醒来,小人随处瞧了一瞧,地府跟人间不见差别,倒是多些特有的稀罕物。且小人如今跟往常并无二致。”说到这,握了握拳。

    判官拈须笑道:“阳间的传闻,本官略有耳闻。青面獠牙,阴气森森?世人须善恶,善得奖、恶则罚,为此杜撰罢了。十八层地狱才那般。入地府的魂魄,不是大恶之人,又非大善之人会在地府为民,阴寿满,则再入六道轮回。大恶之人入地狱,大善之人入天道。人间你仅见身、不见魂,地府又怎会不见肉身而有恙,本官说得可否明了?”

    “大人尽解小人疑惑。”黎无忧抱拳笑道。心下忖度 :“我一介亡魂,凭哪般得异于常人待遇。大人未明说,可他人岂会在此赏景吃酒。”逢大变,又累打小无父无母,岂敢如生前掏心掏肺落了个莫名身死尘世了。

    “黎公子,本官冒昧问句。令堂早逝,何因,令尊这些年可否回去过?”判官正色问道。

    “不妨。小人父亲提起过,母亲在我三岁时病故。至于父亲,没见过了,模样也有些模糊。”黎无忧剑眉微蹙。

    见他神色悲伤,判官忽喝道:“黎无忧,天地间哪里对你不起?昨日大殿内那般放肆?”声震湖面起涟漪,绿柳摇摆不定。

    当头棒喝下,黎无忧眼眸呆滞,喃喃低语道:“没有、他们怎能恨得起。昨儿记得生气,忘却何因,之后的事更加记不得。”

    见他眼底溢出神采来,回了神,判官笑道:“姚公子醉了,莫要再贪杯,回去休息一晚,自见其酒药效。”

    “谢大人款待,小人告辞。”回去的路上,晚风拂面,身影成双。黎无忧思来想去,也瞧不出判官的意图。那当头棒喝下,魂晕,哪会记得。

    黎无忧的背影穿过碧竹夹着的铺鹅暖石的羊肠小道,望不见了。八角亭内,阎罗王忽现,虚扶欲行礼的判官道:“殿外无须多礼。此子,如何?”

    “启禀王,此子知书达理,谈吐不俗。变故前,知恩图报。不久前,下官以仙力喝问,发现仍对杀他之人难恨起。如此,恨意无处泄,怨气自生。可万不会如昨日那般,惊动天地,此人绝无理由发出那般滔天怨气。”判官说到这,照旧再次行礼续道:“斗胆请王屏蔽此地。”

    “哦——准。”阎罗王挑了挑眉头,挥手间,圆形的暗褐色光罩裹住了八角亭。

    不等追问,判官望向阎罗王,行礼沉声道:“启禀王,千年前的大战持续了近九百年,使得王不能掌管地府,由下官理事。王回来后,又忙于它事。有一奇事,今日终能说于王听。王离开几年后,有位男子枉死,魂带怨气,死前亦是遭遇众叛亲离。九百年间,地府共来这样的有九人,虽然身世不同,然一次比一次怨气大,后面三次,下官都是启用护界大阵才得以镇压。现今姚无忧来此,下官怀疑是同一人轮回的第十世。”

    听完,阎罗王浓眉深颦,问道:“可曾查过这些人的前世?”

    “启禀王,副册查不到。不过,十人有共性,心善、知书达理。”判官回道。

    “待孤王查来。”阎罗王身后的生死簿飞到身前,闭目,双手放于其上。忽然,脸色大变,寒声道:“好大的一盘棋,孰人下的?连孤王也沦为棋子。”

    听后,判官心已明,脸色雪白,打了个颤,行礼说道:“启禀王,不如顺水推舟脱离棋盘外。既然此事能瞒着王,那就装不知,送此人去殒神界,免得在地府惹出什么事端来。”

    “只怕孤王的抉择也在下棋人的预料之内。哼,孤王就做这棋子,瞧这盘图谋千年的棋如何了得。”坐着的阎罗王,站起身,对着肃立的判官冷笑道。

    “王圣明。十世怨气,从古至今未听闻,天大手笔。不过此人来历亦不寻常。”判官笑道。

    “过河之卒,岂能一般。为了这卒,下棋人连孤王初入地府封王时,来贺之礼中最贵重的阴极丹都算计在内。待云开雾散,孤王少不得连本带利夺回来。”阎罗王畅然大笑。

    “可是那魂魄服下,能重塑阳身的阴极丹?”判官惊诧道。

    难得见到多年臣子直问,阎罗王笑意更甚,心中那份难舍之念淡化许多,笑道:“岂止重塑阳身那些微末伎俩。”

    “启禀王,以下官愚见,此人如此经历定是那布局人的刻意为之,难道欲以一棋乱一界?”判官的心境接连起伏,终稳住。

    “一棋乱陨神界,孤王怎好不下血本。此事以后休提。”阎罗王正色道。

    判官行礼道:“下官谨记。”

    翌日,判官来到姚无忧的住房。

    “黄泉酒有安魂固魂之效,昨夜,黎公子睡得安稳否。”判官接过黎无忧递来的茶水说道。

    “劳大人费心,小人睡得甚是香甜。”黎无忧陪坐。

    判官抿了口茶,从袖中掏出暗黄溢甜香的黄花梨木盒,放在圆石桌上,笑道:“念公子枉死,且内心善良。王吩咐下官将这阴极丹交付于公子服用。这颗阴极丹地府独此一颗,王珍藏千余年,能让魂魄集天地灵气生出身体。公子且服用,本官边上照看一二。”

    瞧着盒子,便知内藏之物不凡,又听判官如此说,黎无忧怎会不知此物之珍贵,犹豫片刻,抱拳沉声道:“阎罗王、大人的恩情,小人没齿难忘。”听了,判官拈须,笑而不语。

    双手颤颤,抖了许久,才掀开盒子。只见盒内亦是实木,内凿了荔枝大小的圆,一颗浓墨色内部不时闪过紫芒的丹药恰恰安置其中。深吸了口气,手稳了许多,拿起丹药,凑近嘴唇,没有丝毫气味,入口咀嚼,先苦后甘甜,甘流过喉,馥郁的香味儿漫满屋。

    判官眼帘不眨的瞧着眼前的奇景。地府的灵气汇聚房内,渐如流质,涌入咬牙忍痛的黎无忧体内。他体内的心脏位置传出强健的跳动声,声愈来愈大,“碰——”破裂声响起,鲜红的虚淡的心脏出现,随着灵气浇灌,心脏实化。灵气耗尽,脏腑已成。如海的灵气再次涌来,那远处的风中摇曳的彼岸花,知名不知名的花草树木都瞬间枯黄失了生机。白玉般的晶莹骨头护住了十二官,条条粗厚泛着光芒的筋脉遍织身体。九天之上,电闪雷鸣,道道婴儿手臂粗的闪电劈入地府,化作灵气,流向黎无忧。

    阳身已成,黎无忧样貌如初,周身发着五彩光芒。望着闭眼神色安详若睡的黎无忧,判官松口气,暗付道:“肉身重塑,需要这么多的灵气,且含五行,怪哉。早走,心方安。”便出门,招来丫鬟,让其取来衣物,接过衣物,遣走丫鬟,入了房,放衣物于石桌上,轻掩了门,站在门外。

    “吱呀——”门开,黎无忧走出。只见他黑发梳于脑后,玉簪斜插,身穿镶金边的细绸白衣衫,腰间青腰带,窄腿白绸裤,白底黑皮长靴。

    “让大人久等,小人初醒,大人莫怪。”黎无忧抱拳道。

    “好一个温文尔雅七尺好儿郎,哪来的怪?痛得晕去不曾叫过一声,难得。”判官赞赏道。接着笑道:“黎公子且随本官去一地方,送你离开地府,阳身久呆不得。这之前,可想回歌灵谷待上几日。”

    听罢,黎无忧心下计较:“重得肉身,大恩难还,且去一遭,看看何因待我好,若怀鬼胎,还了这副肉身也罢。回去做甚,难不成打骂一番来消气。”当即回道:“歌灵谷暂不回了,小人随大人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