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已不能视物,鼻端传来的那股清香是如此的熟悉,如轮回百世亦然融入灵魂的记忆中的香味儿,勾出心底的燥热,心中痒痒,腹部涨涨,黎无忧轻轻把身侧佳人涌入怀。岳红雨细语喃喃不知所言,粉脸酡红,吁吁,浑身没了劲儿欲推却无力,反似羞迎。衣衫尽退,玉体横陈,两身融合,低吟回荡泣身痛,喘息粗重不知轻,殷红梅花开旧衣,玉蛤牵来共枕眠。

    二人颠鸾倒凤之时,红雾徐徐流入木牌内,牌内的虚影金龙缓缓凝实起来,汲取九成九的雾气后,金龙活灵活现,游弋木牌内。

    两人同过巫山。闷哼声响起,一道五色的耀眼彩光由黎无忧体内涌入娇躯内,五行根骨的精华点滴不剩。五彩光芒入了娇躯后,直扑岳红雨明台的魂之所在,如油遇火,岳红雨周身柔和的紫芒大放,裹住了两人。紫芒渐渐停止了扩散,回缩成了丈许大小的蛋壳状,一只紫身赤冠的凤凰于蛋内昂首鸣叫,凤鸣声洞内飘荡,未溢出洞口,似怕招来窥视。紫凰游玩了片刻,便琢碎紫壳,携着碎壳飞入岳红雨的明台处,倏尔探出头来,口吐一枚紫色的蛋飞向黎无忧的明台处,这才隐去。

    巫山渡罢,黎无忧的五行根骨已失,得来了岳红雨元阴的额外反哺,这份滋补灵魂的厚礼对于凡人的他来说过于重了。岳红雨经过五行精华的滋养,昏睡间已由筑基颠覆进入金丹境。中央大陆的魂族,世代专修灵魂,代代相传,久了,魂族女子有了奇异之处。得魂族女子元阴的男子,其境界在魂族女子之下,便可提升一境,从而省去多年苦修。从古至今尚无凡人得魂族女子元阴,更无外族之人不仅得了元阴,又因助魂族女子升境的外力过于庞大而得反哺之力。

    无奈春梦一场,娇羞异常,又是那救了自己的冤家郎。岳红雨以为做了春梦,羞答答睁开眼,瞧见边上的光光的人儿,自个儿亦是一丝不挂,身下的痛楚更是让她丢了魂没了魄,呆呆躺着,不敢动分毫。过了一炷香,岳红雨才回了魂,想道:“原不是梦。是那淫果无疑了,这可如何是好,青白身子莫名丢了,还是个不知名的人儿,如何是好?回去怎有脸面见父兄?死了罢了,一了百了。”忽又想道:“父亲母亲膝下,我未尽孝道,怎敢言死。杀了此人?无人可知,瞒天过海后,我也好做人,不嫁人便是,青灯作伴也罢。”可又想道:“此人连番救我两次,再说是那淫果所致,所谓滴水之恩涌泉报,这让我如何下的去手?我命真苦。”考虑至此,心中悲愤莫名,泪眼婆娑,啼哭出声。

    哭声惊醒了黎忘忧,打量之下,脸色瞬变,见她神情恻恻,哭得梨花带雨,甚是疼惜,忙道:“小姐莫哭,是小生该死,玷污了小姐。小姐要杀要剐,小生不皱下眉头。”

    见他把罪责揽到身上,岳红雨心中愈加下不了手,悲意更甚,泪难止了。

    忽见垫于身下的衣服上的一抹殷红,又见她泪水不止,黎无忧禁不住握其玉肩,柔声道:“小姐何方人氏,如若不弃,小生去小姐家中提亲如何?委屈小姐为小生妻子,虽不能衣食富贵,却会尽心疼惜小姐。”

    倏尔被揽玉肩,岳红雨身子不由的僵住,低垂的脸庞布满了彤霞,待听了他所言,不由望去,见他眼神真挚不似妄语,慌得香颚抵颈,细语道:“小女子系中央大陆金陵人,姓岳名红雨,公子姓何名谁。”声儿低如蚊哼,几乎不可闻。

    “小生姓黎名无忧,自幼母亲病逝,父亲下落不明,山中的人抚养我长大。等爬出这崖壁,小生便随着小姐去定下亲事。”黎无忧缓声道。说到此,见她脸上泪痕清晰,心下怜爱,伸出右手抹去,笑道:“小姐莫哭,哭得小生心碎。小姐貌若天仙,小生连那玉蛤都难比,如能娶得小姐,那是蛤蟆配仙鹤,福气比天高。”

    “抹了蜜的嘴儿,涂了油的舌儿,说这些臊语,羞死个人。”岳红雨娇嗔道。忽然想起好友那句卦辞“弑神渊,忧坠解危,所求自来”暗道:“无忧从天而降,救了我,如今我亦破境,入了化仙境。莫非这是天意?得让他修行,否则我未老,君已入土。”此时,心中的杀意没了影儿。

    帏内私语,男言女偷乐,渐和睦了,穿衣期间,少不了男戏女羞。

    着好衣物,两人依偎而坐,岳红雨神色黯澹,蹙眉道:“有一事,无忧未知,莫怪我隐瞒。年初,父亲应了金陵郭家的婚约,我无意,但郭家势大,只能虚与委蛇,于父争得三年,三年后郭家定下大婚日期。”见他无愠色,心中大安之余,又有些失落,接着道:“无忧你修行吧,三年后才好去我家提亲,那时我会更强。如今你乃凡人,父兄万不肯认同的。”心中暗道:“我稳固了金丹境,便可冲击元婴境,那时谁能逼我婚嫁。”

    “红雨,让你受累了。三年后,我定会去岳府提亲。”黎无忧从片言碎语便已知岳红雨出生不凡,为了自己,才好言软语娓娓道来。

    “向西两百余里,有一蜀山派,此派以御剑为手段,广收门徒,凡人也是收的。蜀山派有一规矩,拜师者得自行穿过磨石林。明儿,我送你去,可好,不入林便是。你的衣服已不成样子,这一路难有人烟,得穿破衣拜山门了。”岳红雨笑道。

    温存到翌日,岳红雨携着黎无忧飞出了弑神渊,朝西往金陵方向飞去,飞了两百余里,到了一片绿荫葱葱的千亩大小的森林,鸟鸣枝头,兽吼林中。落下身来,岳红雨朝东指道:“朝东过了磨石林,便是蜀山派。磨石林内有些野兽,你虽有木牌防身也要小心些儿。我与你一同进了山门,才回,可好”

    “晓得哩,回去一路小心。我自个儿走过去,方显得拜师诚意。”黎无忧笑道。

    “无忧,金陵等你。”岳红雨轻咬嘴唇。一步三回首,又转回,把匕首递给黎无忧,道:“匕首用来防身,我真的、走了。”说完,银牙暗咬,起身飞走了。

    立于原地,直到佳人丽影瞧不见,才进了林子,黎无忧暗叹道:“身肩重任,又背了这情债。她虽为异界女子,但待我真心,怎可负她,三年后必得赶往金陵。糟糕,不知这蜀山派可有探魂石,又怎好去套她的话。”沉浸离别的他,哪会发现,岳红雨离开后,身体微颤起来。

    入了林子,走了里许,黎无忧脚步越来越重,饥饿异常,又挪了一里,大汗淋漓、喘息不止,脚下一软,摔了个结实。他自语道:“身体怎会如此孱弱?”

    “蠢材,是你小子灵魂远远强过你的身体,身体背负不动而已。”一道声音响起。

    “木牌中的祖龙大神?上次蛤蟆肚内救我的也是前辈?”黎无忧无力问道。

    “看来,比蠢材好些。是本王救的你。可别乱叫前辈,也不怕将我叫老了去,以后叫我俊兄,虽剩一缕残魂,也是风流倜傥的龙魂。”现出虚影的小巧的金龙,见黎无忧眼神怪异,年老成精的他哪会不知其意,接着道:“小子多想,那日红雾起,入了木牌,哥哥才能醒来。醒后,全部心神用于吸收红气,怎会窥视。”咳嗽了一声,解释道:“那女娃在你身边无形中助你压住了隐患,她离去不久,利弊便全显了。”

    “难道红雾是俊兄使坏?这方天地,就我一人灵魂强大?”一因祖龙显出的身形可爱毫无威严,二因其语轻浮,黎无忧便直呼俊兄了。

    “哪来的臭不可闻的屁,不过,俊兄二字听得舒服。那朱果因玉蛤而生,不是如此,那姑娘岂会留你性命?又碰巧,那果吸天地灵气及渊内煞气而生,能助哥哥疗伤,便吸收了大半,否则如今你二人仍在洞内呢。你以为凡人能得魂族女子垂青?如哥哥未猜错,你小子是第一个。如若你修行过,那些力量会化为你体内的气,助你鱼跃龙门升一截。如金丹初期,直接到金丹中期。而你未修行过,来自灵魂的力量只能依附灵魂。哪有什么灵魂强大?都是体强润魂,魂强润体。”祖龙龙冷笑。

    “受教了。请俊兄救我,免于不能行走之苦。”黎无忧干笑道。

    “笑的比过花都没用,哥哥又不是娘们,不吃这一套。再说,刚醒过来,你小子便想让哥哥拼命帮你?哥哥这儿,没门。自己找血肉养体去,哥哥回养魂木了。以后哥哥不会现身,会以神识于你交谈。”祖龙说完,便又入了木牌。

    这时,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嗅后,黎无忧便知是野兽的血,血中含有臊味儿。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近了一瞧,丈高的黑毛褐眼的古猿在啃食体型远大过它的白色弯角的鹿尸。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之下,黎无忧不管不顾的爬了过去。那猿见他爬来,瞟了一眼,哼了几声,便又继续进食。

    “笑死哥哥了。她视你如蚁虫。”祖龙声音在黎无忧心中响起。

    听了,黎无忧爬得越快,靠到鹿尸边上,离古猿丈许,腥臊味儿刺鼻。张开口用力咬去,牙印都未留下,何况咬开皮来。

    这一幕,古猿见了,咧嘴大笑。

    “哎呦,不行了了,说你奶牙。”祖龙声音再次在其脑海中响起。

    音未落,古猿撕了一块盆大的沾血的肉放在趴在草地的黎无忧眼前,随后,吃自个儿的去了。黎无忧用力咬下,只觉肉如铁,忽想起袖中的匕首,费力掏出,无须用力便能割开兽肉,切成丝状,吞入腹。古猿通灵,每逢猎食,便寻那些富含灵气的能洗伐猿身内杂质从而强身炼体的妖兽。

    “那女娃倒是舍得,将这匕首送于你。”祖龙酸溜溜的道。

    日月交替,两日流过。古猿每日扛来猎物,便撕一大块给予黎无忧,一月下来,他身体日渐壮实,气力大增,仍无法站起。如何能拜师?他内心焦急不已。

    “哥哥想到一巧法,可免你生吃血肉之苦。”祖龙慢悠悠在黎无忧心中说道。

    “何法?俊兄速速说来。”黎无忧急道。

    “这母古猿含有上古泰坦血脉,哥哥传你秘法,你与之交媾,可使你得其血脉中的巨力,便能支撑魂魄,且不会伤这古猿。想当年,哥哥眠花宿柳于各族,真正实力可比神。”祖龙傲声道。

    “如此说来,俊哥怎会仅剩一缕残魂?”黎无忧嘲讽道。

    “玩泥巴的小儿,懂个屁。大敌当前,何种手段用不得?若学了去,天下女人都任你一亲芳泽。”祖龙诱惑道。

    黎无忧心中腹诽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便是这祖龙荒唐所致了。不说胡乱交媾,贪图对方好处,忒下作,又怎对得起红雨。”回想古猿那巨大的身形,不由一个寒颤,正色道:“俊兄神功,小子万万学不来。”

    听了,祖龙叹道:“道不同,难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