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霸水 > 第十七章
    情相依同逛西安城

    真爱意书雅表初心

    峪虎赶上马车,书雅静静的坐在他身后,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处处都呈现出丰收的景象,马车行在宽阔的官道上,犹如行在一副色彩斑斓的油画里一般,“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晚风拂 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 海之角……”书雅轻轻的哼起了歌曲,声音甜美悦耳,峪虎陶醉在缠绵的温情里。

    今天和峪虎出来逛西安城,书雅都谋划了许久,她把路上的一切都在心里像写故事一样过了好几遍。

    峪虎心里美美的,赶着车不由自主的哼起了秦腔,他的戏是和王耀文学的,为这还请王耀文吃了回羊血饸络。

    秋高气爽,蓝天上白云朵朵,朵朵白云宛若碧蓝的天空盛开的白莲花,两个彼此相恋的人,将心放飞到高远的天空,把爱流淌成柔情的秋风,原野明媚的阳光把两人的心情打扮的格外舒畅,马车上载满二人无限的温情,欲说还羞的神情,是豆蔻年华最纯最真的恋情。

    书雅坐在车里,看着专心赶车的峪虎,心里暖暖的,峪虎那宽阔的肩膀正是自己心舟停靠的港湾,少女的情怀在心爱的人面前,燃烧成明眸中炽烈的爱焰。

    “峪虎哥,进城想吃啥?西安城里天赐楼的泡馍最正宗,听说慈禧太后逃到西安时,就在那里吃的泡馍,咱俩今天也去那里。”书雅的声音似浸过蜂蜜般甜美悦耳,峪虎点点头道“嗯,让咱也尝尝,慈禧太后都爱吃的泡馍是啥味道。”说完两个人对视一下,都会心一笑。

    “啪”峪虎右手手腕轻轻一抖,一个响亮的鞭花,响彻云霄,马车载着二人飞快向城里驶去。

    天赐楼真不是浪得虚名,两层楼一水的青砖,和周边一街两行低矮的土房一比较,真犹如鹤立鸡群格外的气派,格外的扎眼,房子气派不说,峪虎还发现人家的窗户上,没有胡纸,而是透明的玻璃,这可让他开了眼界,走进去一看,店里已经坐满了食客,虽然没到饭口,可慕名而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客官,这边请。”一个小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峪虎、书雅跟着他先到门口净了手,然后来到靠窗的一张八仙桌前,那张桌子旁已坐了一位白发老者,年龄大约八十岁上下,只见小伙计陪着笑脸道“纳三爷,给您这坐两个人,咱大堂实在没有座位了。”老头正在专心掰坨坨馍,听见有人招呼他,才抬起头来看着书雅和峪虎,“来!坐坐坐,”老头也陪着笑脸说道。

    二人坐定,点了两份汤宽的馍。老者用眼睛看了一下书雅和峪虎道“咋,有急事?吃泡馍是个功夫饭,掰馍最显吃客的身份与品味,馍要掰的苍蝇头般大小,而且掰下来的馍要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撮,然后放入碗中,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品不出来这美食的香味儿。”老者说话时,镆已经掰完了,只见他把一根筷子横放在碗上道“伙计,煮馍!”。

    原来吃泡馍也有许多说道,单说这煮馍的方法就分四种;单走、干拔、口汤、水围城。刚才老者掰完馍,给碗上放一根筷子,伙计一看就知道是干拔,也明白吃客是个行家,煮馍时就特别用心,再说单走这种吃法,就是馍和汤分开上,把馍掰到汤中吃,类似渭南澄县的名吃水盆羊肉的吃法,口汤顾名思义就是吃完泡馍碗里只剩一口汤,最后一种就是水围城,也叫汤宽。吃家都知道,掰馍的大小和煮法统一,原则是汤越多馍块越大,反之则小。

    书雅和峪虎要了汤宽的泡沫,这样馍块就可以掰的大一些节约时间,老者只从这吃法上,就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也是普通百姓家出身,没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一顿饭的功夫,老者看出了他俩的出身,而峪虎和书雅不仅享受了美食,而且了解了老者不凡的身世,怪不得老者吃饭如此讲究,原来人家是满清正黄旗下,根红苗正的皇亲国戚,吃饭时那做派,那吃相,那举手投足都带着范儿。

    没落的贵族,也是贵族,大清国虽亡了几十年,可皇家的阵势做派却不曾倒下,军阀混战的年月,作为皇亲的纳三爷也只能剩下精神的高贵!

    峪虎和书雅吃完泡馍的时候,纳三爷还在享受自己一早上掰馍的成果,只见他碗里香菜末和辣子酱铺在煮好的泡馍上,没有用筷子搅,而是顺着碗沿一点一点的吃,像蚕吃桑叶,所以美其名曰“蚕食”。边吃边回味,那神情似乎在告诉峪虎和书雅,这才是泡馍正宗的吃法,他纳三爷已经陶醉在眼前这一碗唇齿留香的泡馍里。

    和纳三爷打完招呼,书雅、峪虎径直往城隍庙走去,西安城隍庙的城隍爷求签许愿都十分灵验,传说这是因为西安是华夏的根,中华的龙脉所在,理所当然,这西安城里的城隍爷自然也就不同一般。城隍庙自古就是关中盛景,只见庙内人头攒动,香火鼎盛,信男愿女个个虔诚,香蜡纸表成摞成捆的往里送,城隍爷供桌上敬献着各式水果点心,大殿内烟气缭绕,稳坐在正中央的城隍爷威严高大,炯炯有神的双目注视着他的信男愿女,注视着这座经历千年沧桑巨变的皇城。

    书雅在门口买好三柱高香,峪虎则排在许愿的队伍里慢慢往前挪,“峪虎哥,你看我买了三柱高香。”书雅兴冲冲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白皙的脸蛋儿微微泛起桃红,更加楚楚动人,“书雅,注意,小心把香碰断了,不急慢慢过来,队还长着呢。”峪虎回头看着正在人群中奋力拥挤的书雅,关切的说着。

    进完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从城隍庙的人群中又挤了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书雅,你许了啥愿?我刚才在心里祝愿师傅、师母、书程和你,一家万事如意,永安!” 峪虎高兴的对书雅说道。 “峪虎哥,不能说,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书雅赶紧阻止峪虎,“书雅!那咋办?我这都说出来了,要不我们进去重新许愿。”峪虎假装着急的看着书雅,“没事峪虎哥,心诚则灵,城隍爷知道你是好人,肯定不怪你。”书雅说完,头一歪萌萌的向峪虎做了个笑脸。

    刘峪虎给王世贤当徒弟已近两年光景,俗话说名师出高徒,王世贤的学识人品在灞桥也是数得上的,刘峪虎也聪明伶俐,两年的功夫下来,刘峪虎学到的、见到的、听到的、悟到的已非常人所能企及,今天到城隍庙烧香,他心里明白要实现愿望,靠一座泥塑的雕像是万万办不到的。

    书雅也是有知识的新女性,从小识字学文,自然也不会相信神仙佛祖,在城隍庙主要是逛逛热闹,再找个机会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对心上人表白。

    “书雅,你许的啥愿?”峪虎又故意问书雅。

    “哎呀!峪虎哥,说出来就不灵了。”书雅故作娇嗔的说到。

    “心诚则灵,你刚才说的呀!难道你心不诚?”峪虎说话时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讨厌!峪虎哥。”书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再说我就不理你了”。看样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两个人斗着嘴,表面上憋着气,可眉目之间流淌着爱意,眼光中充满着柔情。

    “书雅!你看钟鼓楼多雄伟,我听王叔说过,鼓楼上文武圣地那几个字是中国第一位女皇帝武则天的手笔,你看那字迹,果然是矫若惊龙, 遒劲圆润,不愧是一代女皇。”峪虎用手指着鼓楼上硕大的牌匾不由得赞叹到。书雅此时已经随着参观的人群正准备登上鼓楼,回头一看峪虎还在望着鼓楼欣赏武则天的字,“峪虎哥,快!我们到上边看的更清楚。”书雅一边叫着峪虎,一边被人流裹携着向前移动。“书雅,我马上过去,你先走。”峪虎说话时也挤进了人群。

    站在鼓楼上整个西安城尽收眼底,郁郁葱葱的树荫里掩映着青砖蓝瓦,街道上行人往来穿梭,人力车夫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街边路口,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街上还驶过一辆军方的大卡车,不合时宜的是,汽车过后带起路上厚厚的浮土,周围的商户、车马行人立刻就隐身于尘烟灰海中许久方见真容。

    虽说是废都,可而今的西安在峪虎看来已是十分的繁华热闹。正当大家都游的有兴致时,就听一位四川口音的游客说道“四川有个峨眉山,去天之有三尺三,我看长安和我们成都差的远了。”

    他的这番话本来是对同伴说的,谁知此话一出,马上引起周围一位白发老者的反驳,“我说乡党,你这话说的就非常欠考虑,峨眉山有多高我不知道,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你的正南方,就是秦岭,古时候叫昆仑山,是仙山鼻祖。”说完老者陪了笑脸转身离去,那瘦小低矮的四川游客一时哑口无言,周围同伴一阵窃笑。

    书雅和峪虎就在旁边,看得清,听的真,“你们的峨眉山去天还有三尺三,西安有个钟鼓楼,半截还在云里头”书雅冷不防冒了一句,峪虎偷眼斜了书雅一下,小声道“人家有没惹你,起啥呛呢?”那群四川人似乎听到了,落荒般的下楼去了。

    “峪虎哥,你给我说说钟鼓楼的历史。”书雅扶在鼓楼南面的栏杆上,看着身旁的峪虎道。

    刘峪虎此时正极目南眺,城南的景致在明媚的阳光下如画般美丽,远处秦岭山色如在翠雾青烟中,苍苍茫茫,近处大、小雁塔似千年相守的情侣般咫尺守望。

    听到书雅和他说话,峪虎马上把眼光移到了书雅脸上道:“我听王叔说过,这钟鼓楼原是朱元璋派他的太子朱标修建的,朱元璋晚年想把都成从北京迁到西安,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个朱太子到西安后身染重病,不久就魂归西天,牵都的事后来就没人在提起了。”说到这儿峪虎有些怅然若失,书雅听了也只叹息“要是太子不死,说不定咱西安现在还是国都呢!”书雅双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到。

    “朱太子虽然不在了,可他给西安修建的钟鼓楼还在,而且西安的钟鼓楼比北京的紫禁城还高,说明朱元璋还是把咱西安当成国都呢。”峪虎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自豪骄傲。

    到大雁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两个人在附近草草得吃了碗面,就匆匆的来到大雁塔的庙门口,只见大雁塔周边,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庙宇破败不堪,寺庙内十分狭小,庭院角落的几株海棠,却生长的十分茂盛,给人一种宁静清雅的感觉。

    庙内游客稀少,参观起来自由自在,倒是十分惬意,一位老主持接待了大家,他向大家施礼道“各位施主辛苦,贫僧有礼了。”大家赶紧回礼。

    只见那老者气定神闲,缓缓道“这大雁塔本是玄奘法师所修建,用来译经著书之用,寺庙比佛塔修建要早,打隋朝就有了,原名叫无漏寺,到了唐高宗才改建成慈恩寺,现在这座佛塔已几经损毁、修建,不复原来模样。”大家听的津津有味。

    “师傅,您刚才说这座寺院最早叫无漏寺,您能讲一讲无漏是什么意思吗?”人群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男子道。

    “回施主,佛教讲四大皆空,无即是没有,漏即是烦恼,无漏就是没有烦恼。”说完老者双手合十,口诵“南无阿弥陀佛”。

    听完讲解,大家四处参观,书雅和峪虎则登塔游玩,二人从大雁塔第七层的窗口向东望去,魏巍狄寨塬 洪庆原横亘在城的东面,“峪虎哥,你看见灞河没有?”书雅的眼光在远处的土塬平地上搜寻着。“看!在哪里,一条闪闪发光的水带。”峪虎用手指着两座土塬夹缝的地带喊道。

    动身回家时,已日斜西山,整个原野和东面的古原都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红纱,书雅坐在马车上,夕阳瑰丽的色彩,勾勒出少女曼妙的倩影,白皙俊俏的脸庞朦胧在一片金色中,更加楚楚动人。

    “峪虎哥”书雅望着那轮天边的红日,轻轻柔柔的问道“你今天高兴吗?”峪虎手里攥着鞭子正赶车,听到书雅问他,马上答道,“高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谢谢你书雅”。“峪虎哥,你觉得我~~”书雅欲言又止。

    峪虎老早就察觉了书雅的心思,可凭他刘峪虎的身世压根儿就不配书雅,他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刘峪虎一直回避着书雅,可书雅一直对他关心倍至体贴入微,有好几次他差点就站起来直接对书雅说我配不上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可他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多么好的一个女子,我刘峪虎怎么能让他伤心难过?况且人家还救过我的命……怪只怪老天爷捉弄人。每每想到这儿,刘峪虎也是痛苦不堪。

    峪虎知道书雅没说完的话是啥意思,可他不知道怎么答复。手里的鞭子“啪”在空中甩出一个鞭花,马车在一片夕阳里飞驰在原野上。

    书雅冰雪聪明,峪虎肚里的肠子饶了几道弯,打了多少折子,她也是清清楚楚。

    今天逛西安城,她王书雅谋划了何止千百遍,一定要找机会把话挑明了,我看你刘峪虎还怎么给我装腔作势。

    “峪虎哥,你觉得我好不好?”书雅心里虽然主意已定,可真要把这句花说出来,那需要的可是天大的勇气。说完,书雅只觉得脸蛋儿发烫,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峪虎没有答复,还是赶车,一个劲儿的赶车。

    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书雅索性从背后直接抱住了峪虎,抽泣着说到“峪虎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想的太多了你心地善良,侠肝义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话没说完原本小声的抽泣已演变成呜呜的啼哭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书雅此时娇滴滴的落泪抽泣,宛若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动人,即使长了副铁石心肠,此情此景,也一定融化的酥软柔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