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某门主顺利轻松飞升。

    罗织自然而然接任门主之位。

    程牧也跟着新一任的首席大弟子了。

    罗织并不常搭理程牧，只有很偶尔的时候，实在看不过眼了才会点拨一下程牧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程牧仍不放弃，天天以跟罗织多说两句话为奋斗目标。

    时间一长，整个长天门就都知道了。

    其实他们并非收了一个真的妄图走捷径搭顺风车的小废废，而是收了另一个逆天的像是开了挂的天才——入门不到两年，程牧就连冲了六级，这种狂悍的履历放到哪里都是值得一阵夸张的掌声的，即便是在全门皆精英的长天门里，也还是令众人侧目的。

    唯有罗织并不侧目。

    罗织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她只等程牧犯错，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程牧逐出去。

    但程牧却乖的不得了。

    罗织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且还是做到满分，绝不遗漏，也绝不画蛇添足的那种满分。

    罗织挑不出错，只能继续留着程牧。

    师徒俩朝夕相处，程牧又十分任劳任怨，一手包办罗织所有事务，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还跟个小太阳似的，天天发光发热，乐颠颠地跟在罗织身后。

    罗织就这样用着用着，不知不觉中竟也习惯了程牧这么个徒弟的存在。

    而那个想要将程牧逐出师门的念头，亦是许久都没有再浮起来过了。

    一瞬过去百年。

    长天门的人又开始陆续准备飞升相关事宜了。

    罗织本该是最先的，但依照某门主之言，她只能留到最后，便只好压制着修为，控在临飞升的那个阶段，稳稳准准的。

    而程牧也仍一如既往地跟在罗织身边。

    长天门全门皆精英，飞升考核过的都很轻松，过去半百，全门——其实拢共也就三位，就全都顺利飞升了。

    下一个，就该是罗织了。

    程牧也不着急。

    她是谁？天才嘛。

    所以罗织要飞升，她跟着一起就是了，没什么好着急

    急的。

    程牧乐观的很。

    反正她就想追罗织。

    不管人间还是天上的，只要跟在后面追着就是了，总有一天能给她追到的。

    偏偏就在这时候，罗织的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言笑晏晏，与罗织动作亲密。

    而罗织竟不拒绝。

    程牧看见那情形的时候，脸上都是木的，好像那一瞬间脑子里都空了，又好像她与罗织过往的百十年倏然就闪了过去。

    罗织也看见了她，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了下，叫道：“程牧。”

    程牧扯着嘴角笑了下，却并不是以往的那种笑。

    罗织看到了苦。

    但她不能说。

    程牧就这么笑着，说：“师父，这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罗织没有回答。

    那个人却也笑了下，开口道：“我？我不过是个纸人罢了。”

    程牧仍挂着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纸人？”

    那个人说：“是，不过我是阿罗曾经很喜欢的人的纸人，于你们来讲，大约，我就是替身的意思。”

    程牧点点头，笑着说：“明白了。”

    笑还带着，话音刚落下，程牧就以非常身法近前去，一剑挥落，砍了那纸人一条胳膊。

    果真是个纸人。

    那胳膊一离体，就变成了一张破损的带着折痕的白纸。

    罗织叫道：“程牧。”

    程牧收剑，脸上没了笑：“这就是师父喜欢的人的模样吗？挺丑的。不过师父你若真的喜欢，我也能忍一忍的。”

    挫骨削皮，改头换面而已。

    小事情。

    只要罗织喜欢。

    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纸人就笑了起来，说：“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能忍一忍，也去死了吗？”

    程牧说：“能。”

    一刻犹豫都没有。

    她说，能。

    罗织眸色一沉，叫道：“程牧。”

    程牧看着罗织，目光平静，说：“师父，我能。”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