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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路雨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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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风急雨密,豆大的烛光忽明忽暗,梦泽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想唤如茵,却想起下午如茵虽不太放心,但还是得独自下山回黛府报个信,免得爹娘记挂。修辰几时走的不知,好像有想过来告别,被齐景明拒了。

    门“支呀”一声被推开,齐景明端了壶茶刚好来的很是时候,不过杯子实在太小,像个赏玩的物件,梦泽渴的不轻,干脆拿着茶壶直接喝了起来。齐景明倒也没怪罪她举止粗鄙,而是有点内疚的解释,早先来了一趟,见她还在睡着,就把茶端走换了壶新的。梦泽咧嘴挤个笑出来“小侯爷身边伺候的人也太不懂事,劳您亲自来送水。”齐景明低头思量了一下“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到青榄寺来?”“想听真话假话?”“但凡你肯说,我定认为是真的。”梦泽斜着眼睛有点不怀好意的说“同你讲过,我惯会扯谎。”说完笑的眼里奸诈直闪。“收起你那份轻薄,我不是沈修辰,也不是苏田。”“谁也没苏田好。”齐景明沉默半刻“你说是便是吧,你如何得知弘空法师?”“你先回答我,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那日你给夫子跪拜送墨,我在屏风后面,隔着屏风瞧了你一眼。”“你说你见我画的梅花很眼熟。”齐景阳微微一怔“想听真话假话?”“你说了我就当真。”“我在梦里见过火光,火光里有副和你画的相似的墨梅图,画里有字,题的‘南风……然后就被烧的残缺了。”说完别开头,不敢迎上梦泽盯着他看的双眸,可能觉得自己说的事有点荒诞。“你不认识那作画的人么?”“已说是梦里,不认得,但那画分明像见了无数次。”嗅了嗅他身上的琥珀香味,甚是好闻,梦泽自言自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齐景明无声的叹了口气“同我一样,我也猜是这首,不瞒你说,我还去找过你的字帖,你的字与那字不同,不然疑心那副画是你画的。”是梦泽画的,题诗的人是西洲,后来被修辰拿走,怎么到了齐景明手里就不得而知了。梦泽乖巧的躺好,把受伤的脚故意垂下来悬空在床边,齐景明关切的问“垂着不难受么?”梦泽扁扁嘴,“抬起来才酸胀,要不你给我揉揉。”说完没等齐景明开口训她没规矩,她自己倒先拿拳头捶起了自己脑袋“张嘴就调戏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你是小侯爷,你该是认得疏月公主吧?”齐景明点点头“见过几次。”“不是说她好多面首么?”梦泽有点向往的幻想“她那些面首长得什么样,我估摸着定是不如你这样风度翩翩?”齐景明耳朵有点燥热阴沉沉说到,你这样讲还是在调戏……梦泽拿手一挥“都说了会改,我忍着,不然总不能把你这如花似玉的脸划两个刀疤。”齐景明摇摇头,如花似玉,你都这么夸男人的,讲了一晚上你还是没说你为何来青榄寺。梦泽可怜吧啦的揉着眼睛“我继续睡会,茵儿说我撞了脏东西,让我烧个香去,如茵的老家就在这个山头旁边的村庄,她就带我来这。”齐景明正把弄扇子的手一顿,如茵下山时内疚万分,瞧着是个忠仆,念她一个女子,所以吩咐她吃份斋饭再走,还派了两名随从护送,如茵跑来磕了个头,说自己家生奴才,担不起侯爷关切。既是家生奴才,齐景明一折一折的收拢纸扇,也没戳穿,她已说她一贯信口编谎,是自己非要说她讲他就当真,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弘空法师仅说,有人逆天改命,让他去乳母那里小住,定能避一场血光之灾。但日日见梦泽和苏田你浓我浓,很是烦心,想来问下弘空法师可以回王府了么?却又遇见她一身血的被修辰抱回青榄寺,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总觉得修辰看她的眼神不对,很是着迷,也不知道是不是近几日心烦意乱,看谁都要多想的缘故。

    床榻上那人片刻就睡着了,睫毛弯弯如同上铉月,眼睛美的如洛神下凡,真是一副好皮相。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泽就同苏田赶来。泽是个护姐狂魔,后来和容齐那么多恩怨纠葛的,也多亏了泽事事顾她周全。孟婆之所以会说比起他人,你也不是过的那么苦。的确,没那么苦里面多是泽的缘故。

    苏田板着脸,颇为应付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礼,泽连礼都顾不得就冲进去找阿姐。齐景明头次见泽,看的他一愣,唤了还算熟识的如茵过来“这两人可是双生子。”如茵点点头,“小时候夫人都会偶尔分不清,长得太像了。”

    本以为只是脚扭伤,结果看到胳膊上还渗出一片血,泽泪窝极浅,这点事当着众人面就心疼的眼睛红红的。西洲骂过梦泽多次,为何如此不长眼挑个容齐这样的混账,梦泽恨自己不长眼甚至超过恨容齐。但细想也怨不得泽,前十六年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泡在糖水里长大,身边的男子仅是苏田泽几人,心地良善耿介老实,梦泽没在男人品性上的事栽过跟头,如何能懂识人品性恶劣之面的这些事。

    三人还未到家,苏府的一众仆人都等在路口拦下马车,“少爷坏了,大老爷快不行了,老爷让你今日就赶往扬州马上启程。”苏田也慌了神“怎么会,前几日还说伯父胃口见开,食睡皆好,让我们勿念,怎的说不行就不行。”梦泽自然知晓里面的缘由,想安慰苏田几句,又怕自己说错话,况且此时他也听不进去。泽也慌的不轻,赶紧下车询问细节。

    “泽儿,正好我也觉得有些话需同爹爹当面讲清,如果伯父真有个三长两短,等守孝期一过,我就央娘亲找媒人过来提亲,等我回来。”梦泽不知怎么想的,两手捧住苏田的脸,细细看了片刻,吻在他眉心“我等你,你可要回来。”

    苏田没回来,回来的是苏田给伯父冲喜成亲的消息,据说喜事办的甚为隆重,苏夫人可怜儿媳只是掌柜之女,怕外人低瞧,又拿出几十年存的体己钱给儿媳添了数倍的嫁妆撑了儿媳的脸面。梦泽娘亲说起来这事,晚饭都未吃,感慨估摸那女子八字极好面相极好应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有这等福气嫁入苏府,苏府虽是新贵,但是个少有的安稳人家。第二个消息是成亲第四日,苏家大老爷还是去了,走时很安然,叫来族长写了族谱,苏田成了长房长孙。

    梦泽靠在梨树下,梨花早已经落尽,这颗梨树同苏田俩人爬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物是人非。

    直到中秋才等到苏田托人给黛老爷送来的月饼,还有写给梦泽的信,信纸上泪痕甚重,大意是他到之时,喜事已经张罗个差不多了,讲伯父如何哀求他,让他圆了唯一的心愿,又念及新娘自幼丧母,甚是可怜,况且从伯父染病起她就衣不解带照顾于病榻,不是亲女儿胜是亲女儿,很让苏田的爹感动,不认为苏田能找到比她更好的人了。信的末尾,说希望梦泽能明白他的万般无奈,随信付了一个长命锁,提及满周岁那年,忽发高烧,连日不退,幸得一个游历的道士给服了“观丸”才化险为夷,那次病后家里给求了个长命锁佩戴从未离身,离京时正值梦泽青榄寺受伤未愈,很是惦念,故把自己贴身的长命锁赠给梦泽,愿她岁岁平安。

    梦泽紧紧的捏着长命锁,原来曾经她吃的“观丸”是苏田知晓后到处找寻道士送来的,难怪那道人进门时说官府抓贼人要是有旁人找他时那么上心就好了。上辈子他俩一别就到死未再相见,苏田返京十多次,却次次都因她或是外出,或是在容齐家中,俩人的缘说断竟是断的干净。

    借着月光,那锁刻的双鱼莲叶戏水,曾也见过类似的锁,那是梦泽做药材生意被人坑光钱财以后,跟西洲想借些银钱周转,正好西洲在擦拭他戴了多年的长命锁,不过他擦完重新戴回,西洲是梦泽最后几年里唯一的糖,但把自己贴身的长命锁送给梦泽这种事,只有苏田能做出来。

    一股寒意忽然袭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西洲的?初次见面时,梦泽想从他手上进些货物去卖,看完货后俩人相约去吃饭,饭馆门口有个小摊在卖面人,其中小狮子捏的模样憨憨蠢蠢,甚是有趣,梦泽停下脚步端详起来,一旁的西洲打趣“你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看的。”边说边解开钱袋递给摊主“手挺巧,余钱不用找了。”然后把小狮子像哄小孩一样递给梦泽“喜欢就拿去玩吧。”拿着面人跟在西洲的身后,聊的亲热,像是失散多年的老友重逢。

    从记事就是苏田带她逛庙会,年年逛庙会又是看杂耍又是糖葫芦又是选花,又是买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