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油果然被“我”约了出来,我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王子昂和吴菏一起躲在车里。
我们这次制定了一个超级完美的“抓籁计划”,有小菏在,谅他跑得再快,带剑气的大白腿是绝对逃不过的。只可惜,我的两万五被活活分掉了一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光下几乎一切都无所遁形,我依旧落寞,细心感受周围一切动静。
月光下,一个快被累垮的男人见到了一个一脸沧桑的大背头。
“兄弟,抽根烟。”这也许是在极力维护我的好人形象,把我最后一支软阳光给了他。
“最近混的不错啊。”他自己点上了火,果然还是在打量我的轨,惊讶溢于言表。
“程军军最近怎样?”我开始了我们的计划,麻痹他的思维。
“他老样子。”他并不想向我展示内心世界,一味掩饰,一味探测。
我也在感知他的轨,魂轨模糊不清,心轨意轨这方面的我还没会,能轨连着他的两叶肺,体轨在右背肌。很庆幸,一般人不会感知我看别人轨的方式。
“什么活。”他猛吸了口烟,然后直接吐出来,热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我顺势吸入体内,顿时五感杂生感触。
“我有个朋友要开厂,缺个买菜烧菜的人。”我回道。
“在哪?”
“南面,美人腿。”
“包吃住?”他的穷困溢于言表。
“嗯。”我们的房子确实还有一间空着。
“行,加个微信,给我发个定位,明天我来报道。”
“你就不问问价钱?”
“小魏爷,能和你再搭上是我的荣幸,我现在也不在乎别的。”
事情顺利过头了,原本我还打算给王子昂打个手势,其实还期待有场恶战,我幻想我能以怎样的狼狈姿态英勇胜出。我对他挥挥手,他头也不回,健步向校门里走,越走越快。
突然门被打开,不一会儿吴菏就挡在他面前。只听得癞油一声“小仙姑”叫得恭敬沉稳,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轨已乱。
“癞油,想跑是跑不掉的。”王子昂踏步走来,这排场,我觉得就差个亮破天空的蛤蟆墨镜。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王爷!”癞油又站了起来,拍拍自己刚差点跪下去的膝盖,“我还以为是哪位高手,原来是你这把蔫巴剑。”
癞油身体一转,看似恭敬给王子昂打个手势,口气却嚣张异常:“如果是高手,我今天确实逃不了,但是你这把蔫巴剑,也就能猛一下,我逃简单得很。”
“确实,二对一机会没办法抓住你。可惜你少算了一个人,有他在你还要赔上命。”王子昂用出了他打游戏时的那股霸气。
“哦?你是说小魏爷?这不可能。”
“实话跟你说,你眼前的小魏爷现在是张天师的弟子,而且他的魂轨轮是于文检的。你也知道,于文检魂轨是什么能力,你难道就那么不怕死?天师都不愿硬刚的小魏爷,你行?”王子昂还是用高位打压的戏码,单凭这虚张声势的戏码绝对是个大佬。
“我确实弄不过,一心逃走却不是难事。这几年我备受两方打压,红的老婆孩子、绿的眼睛、我们三个的产业,哪一次不是被逼没的?我们能活下去,自然有能活下去的道理。”
“我给你一条明路,跟了小魏爷。到时候魏家也就能容你,还有天师做靠山。你只要跟我干,买菜做菜,再还我五万。”这恩威并施的筹码,我确实学不会。
癞油长叹一声,那根软阳光长长的烟蒂也开始冒烟,他也不管,奋力吸上一口,走向我,又差点跪下,说道:“小魏爷,我知道你待我有真心,你能看得上我刘由,是我的福气。”
我一把扶住癞油,他的头发香得刺鼻,只听王子昂朝他喊一声:“把你东西放车里,我带你去宿舍。”
我没曾想,于文检是一个那么让人胆战心惊的人物。我的师父,早已高出常人太多,一举一动引人关注是正常的;而这个一直在暗地里推动一切发展的神秘人,到底有多少手段,我是想不出来。他的魂轨有什么能力,能让别人一秒认怂?我已经迫不及待三天后,我师父给我的所有资料。这种感觉,就如同高中刚接触到那个谁的时候,难以抑制我自己的本性。
又是在极度疲惫下睡下,床板硬,硌在上面思绪万千,近乎是本能地瞎想。我的事情一点一点浮现端倪,但我并没有想继续下去的动力,我是迷茫的,没有方向。吴菏带着任务,王子昂表面说是发家致富,天师有自己不能说的目的,癞油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我为了什么?就只为了知道真相?或者说这些谜团的本身就是与我息息相关,甚至就是我本身。我的轨为什么会这样,前人的轨并没有这种类型。我没有前人可以效仿,我该怎么开发能力,这些都是问题。我现在的状态顶多是在别人的安排下走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而这条路,我又能走多远?
算了,走下去吧。如果不走下去,必定会让我身边的一些人失望。
时间终将会走到第二天,无论我是否睡足。我的身体被精神拖着,硬拽之下,我才努力一跃,穿上衣服,不知将面对何物。
屋子有两个厕所,最好的那个在主卧,是吴菏的房间。而我们必须去抢厕所,癞油活得很粗糙,今天起得最早,我刚起床他就已经弄好了自己,还用他用宿舍里剩下的鸡蛋和大米给我们准备了早餐。接下来,我的生物钟也就到了,我记不住我昨天吃了什么,但从今天的反馈来看,粗纤维吃的多了点,搞完拾掇干净,穿条衬衫,又像是生龙活虎。王子昂是个毫不自律的人,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发胖,也许这就是富二代的神奇能力吧。
“小魏爷,试试我拌的菜。”癞油冲我一笑。
“好。”我拿起筷子,往粥里舀了一大把,吃上去还果真别有滋味。
“弄错了!这菜是先吃一口,嚼到酥,再喝口粥才好吃。”癞油一拍大腿说道,然后又说了很多类似一起拌着吃串味,吃东西要讲究食物本身的味道等等。
我感到不耐烦:“喝粥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事情都有章法,就像做菜,一开始炒菜放味精,味精倒会有毒,这是一样的道理。”癞油说到激动处还指手画脚的,我突然理解,难怪他找不到工作。
“大厨,得了。我现在还困,早点吃完,早点回去睡觉。”我有些不耐烦了。
癞油更加激动了,一个“嗐”字好似都被他说出了七种音调,如果是初来吴地的人,还可能认为他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
癞油瞧说不动我,才顺好自己的语言:“还是小仙姑好,一早起来跑步,先叫我弄点吃的,不看在她的脸上你们可吃不到我这‘刘氏腌菜’!”
“上班还早,你就让我再睡会儿。”我也不管粥烫不烫,一口就吞了下去,正要起身走,癞油油叫住我。
“小魏爷,你去叫王总出来吃早饭。”他说话吞吞吐吐,确实是有求于我的语气。
“你自己叫去。”
“别呀,您就帮帮我,我吵醒他,他会记我仇。我这还不是欠他钱么,我想给他烧好菜,他一开心也能减掉点。”癞油边说话,边往我裤子袋里塞东西。我定睛一看,这可是能害死我的东西。
“你包烟拿回去,我师父知道我还抽烟,会扒了我的皮的。”我小声说道。我心想肯定不成啊,这个癞油是要扣我12500奖金啊。至于烟,其实心里是想拿的,到时候跟师父大不了说是癞油诱惑我的,至少在师父雷霆万钧的时候,还能有个帮我分摊点电流。
“小魏爷,你就拿了吧,我身上最后一包了。小仙姑贿赂不了,只有你能帮我说说好话了。你这再不帮我,那可是断了我活路,以后谁还给你腌菜吃。”癞油是把“有求于人,必先低声下气”的行事标准拿捏得分毫不差。
我听了怒火中烧,一丁点腌菜和一包紫南京就像让我用奖金去换我美丽的成扎红票票,甚至有点用腌菜道德绑架我的意思,其心可诛!
“能少还点,我就分你点,我绝对让你包赚!”这是他的最后一招了,说实话,听上去美得很。
“此话当真?”这种便宜,我必须得捡,“烟你给我留着,有机会我找你抽。”
我把他先拉回桌子上,给他哗啦啦算了一把,说自己和王总怎么怎么好,小时候我和他裤衩怎么穿,找我找对人了之类的话。还提出王子昂给我多少,他必须得给我弄到一万三的要求。我虽然觉得癞油听得起劲,但细想如果我是癞油,那现在确实有想吞了我的意思。
“一言为定!”癞油算是蛮高兴,毕竟有少还钱的希望。
这算是结盟了。我故作夸张,尝了口腌菜,嚼到酥,喝了口粥,确实有如癞油所说,好吃了不少,轻声跑到王子昂门前,马上戏精上身,大叫道:“我靠!太好吃了!老表出来,爆好吃。”
我不知道我这声有多响,但无论怎么说,事后还是心虚到怕人敲门来骂我傻逼。
见王子昂没有反应,我又厚着脸皮砰砰砰地敲了好几下门,口若悬河无数下:“王子昂,不骗你,你起床不亏!”
敲了二十秒,依旧没醒,正要再敲的时候,一道剑气破门而出,还好我和癞油苗条,不然早就一截二了。
事情搞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声音放低,弯腰去看门上的剑洞:“我靠,要杀了我啊?”
不看还好,眼见王子昂拿了只拖鞋,在洞上死敲,拖鞋上的泥末子往我眼睛里掉啊!这一波血亏啊。
“我不要你死,要你长长记性。”说罢,王子昂把一瓶极好的眼药水递了出来。
我立马夺下拼命往眼睛里滴,再一个飞步跑到厕所,打开水龙口,抠开眼皮,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就是了。趁我洗眼睛,王子昂还是走了出来,吃了口腌菜,嚼到酥,喝一口粥,对癞油盛赞道:“还真不错,你开个价,我买配方。”
癞油一听,高兴极了,随后狮子大开口,手一笔画,左手一个拳头缓缓升起。
“十万?”王子昂一笑,旋即一拍大腿,“好,我给你五万。”
癞油别提有多高兴,立马宣誓效忠:“王总,以后我刘由就是您的人了!”
“好说,等永和门业的事结了,你跟我去杭州,做腌菜,发大财!”王子昂的话我半信半疑,但是每次说到赚大钱的事,他的口气也着实叫人心潮澎湃。没几天前,我好像也就是这么上了这条贼船的。
我的眼睛终于清楚了,打开手机,一看王子昂给我发了条消息,明晃晃的一道数字,我一数,12500!这算是结了奖金。我马上截屏发给癞油,再补上一句:“补500。”也是二话没说,一个转账消息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上午,上班,天师坐着辆阿尔法到了公司,刚下车就把gr的钥匙还给了王子昂。也就在一个小时后,我们的合同都顺利签完,王子昂自己弄了个董事长兼监事长兼法人代表的职位,张道陵是顾问,我、吴菏、癞油是员工,泾河门卫兼司机。分工明确,确实有模有样。我一看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实拿也就3324块钱,虽然王子昂口头承诺年底奖金看业绩均摊,但我也知道,一个专整我的企业,有什么业绩?跟泾河一比,还少了他3000多。还好老子还在师父那做助理,多了6000块钱,不然我才不会留呢。
老鬼啊,老于啊,我还是怀念你们那!
仔细一想,我感觉不对。癞油烧菜的,虽然工资也不高,但每天菜钱也可以结余的。吴菏还算是会计……总而言之,整个公司没权没势的只有我这个开发对象……
遐想之余,偷看几眼美女是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不过也很可惜,人美环境美不假,但是楼下电锯切铝合金的声音也确实让人头疼。张道陵的办公室隔音效果极佳,通过地板偶尔能听到他高跟鞋咚咚咚的声音,估计又是有些事让她忙不过来。泾河没事也就去下面帮忙,人手不够时也让我下去,说是在练习用轨的时候,体能锻炼也是很重要的。吴菏还是像以前那样整天玩手机,没事伸个懒腰发出个唯美的喘息,偶尔让我想入非非。癞油和王子昂打的出去了,说是买菜之余谈谈腌菜制作,去拿gr,顺便带几个手机回来之类的。
而我,也真是苦。张道陵如果没事就要检查我的背书情况,背的是他们道家的《道德经》、《庄子》和《列子》,非要我三个月内背好且对文中所言有明确的想法。我也没办法,我如果背不出来,师父的手段是精神剥夺。简单地说,进度不够,加班来凑,领悟不够,百度要抄。我打不过她,如有朝一日我能出师很多,我绝对让眼前高高在上的天师,给我背一段我亲自选定的兰陵笑笑生经典美文,然后再让她说说想法。
先从最短的《道德经》背起,像什么“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恶,故几于道”之类的,我百度一下,理解一会我就也能背出来;然而“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这类的,我百度再查,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死记硬背。不过转念一想,到别有风味。道家所言之道,含义颇多,第一层为“过程”,其次也有“规律”之意,如果我以“轨”的方向去理解,则又是另一种说法。我认为,老子开篇“道可道,非常道”就有许多意味,我就看出了两种:其一,“道”是可以传播的,只是“道”不能用寻常的方式传播;其二,“道”可以按照一种规律,也可以改变其规律。我记得张道陵告诉我的十条,所谓轮可以带着性质转移,应当是第一层意思;所谓环轨可以变成线轨,应当就是而二层意思。总之,老子也悟到了“轨”的存在,从而从自己的观点去感知万物人事,才有了《道德经》五千字。接下来,我把几乎每一个“道”字都当成“轨”字,粗背几句下来却有领悟。就如同“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一句,“轨”本身是虚空无形的,但“轨”的作用却无穷无尽。
从这种猜想,我又想到物理中的暗物质,我姑且也把暗物质当成“轨”,“轨”是物质的组成部分,他是引力、光这类的传输物质。我的脑电波也是像光一类的东西,如果作用于其中的一个轨,是否能开发能力?要不试一试?照王子昂的话,我的魂轨已经有了能力,虽然是来自于文检的危险能力,只要控制得当,应当不会给他人造成严重的危害吧。那我就控制我认为的“轮”——脑电波,随意的一点微弱的意识去找到我的魂轨,然后经由魂轨发出不就行了?
我暗自苦思冥想,要把脑电波导向魂轨,确实一开始控制起来很难,但马上我就找到了诀窍。我于是轻微用了我的冥想之力,控制我的脑电波,马上微弱的脑电波就被我控制住了,打入了魂轨。我似乎感知到魂轨剧烈运动,一股近乎不可捉摸的力量喷薄而出,刹那间,我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突然停住,隔壁吴菏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我意识到,我闯祸了。
我师父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好似是一段沉淀了千年的符文,把我不可捉摸的力量压制了回去。随后她又找来一杯水,手指往水里轻轻一点,再如同观音一般用柳条一样的纤纤手指一甩手,吴菏突然间动了起来。她又下楼,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离,你的能力好恐怖。”吴菏在一旁低声说道。我记得,这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和我几天前刚刚苏醒时近乎一模一样,我有了跟于文检一样的能力!
我马上走上前去,安慰小菏,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手忙脚乱也不敢去摸她,只能去给她泡杯热水,再用纸巾擦擦她脸上莫名其妙的虚汗。
“你的的能力叫‘噬魂’,如果用力过大,直接可以抽走别人的魂轨,以后别用。”张道陵走了回来,从她脸色上开来,应当是一种释然。
“师父,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毕竟是我干出来的烂事。
“还好,下面的人没事,外面也没有车出事。我也没想到梅比乌斯轨的力量如此厉害,是我疏忽了。”张道陵坐到了我身边的位置上。
我又一次欲言又止,明白了我的师父为什么要在这个公司里,因为也许只有她这样的大宗师才能压制我恐怖的能力。
“我神轨的能力是压制,可以对任何能力进行压制。如果你刚才轮投放过多,我也不能压制住,以后能压制你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等我们以后突破了门,我就把我压制的轮传给你的神轨。”张道陵郑重万分。
“我明白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它。”
“行了,小菏一会儿也就没事了,你继续背书。”张道陵一起身,往办公室走去,纤细的高跟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这个项目,张道陵必须在,这是于文检给我这个能力后必须安排的事情。如果我的能力再次失控,路上有车子,冲到湖里或者发生重大事故,都会是我的过错。
癞油的手艺确实不错,特别是几道拿手的素菜让我师傅也赞不绝口。我们都拿到了各自的p40 pr,细细端详,确实比我的窒息手机好上太多。
下午的事还是被楼下的工人提了,说是还好没开电锯之类的话,不然这一晕,就能当场要了他们的命。还好我师父和王子昂东扯西扯,才被以天地灵气乍泄的借口搪塞过去。不过我觉得,这种借口都能蒙混过关,绝对是人民币搞的鬼。
从今天的餐桌上,我才知道我们永和门业是真的有业务的,我们美人腿这边只算是公司的“工会”,美其名曰“事业部”,真正的公司在胥口那边,在家居城还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公司经由王子昂的收购,张天师的推广,现在的生意确实比老鬼那好得多。我们美人腿这边的,真正的工作倒像是旅游。
王子昂借着啤酒的劲,正式宣布了两个让我们猝不及防的决定:我们事业部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两天后去永嘉山区找合适的木料。而且在今天饭桌上,我们还得给自己起个在公司的昵称,说是向王子昂在杭州的一个首富伯伯学习来着。
这首富爸爸的脑回路我可学不来,但眼见我发小的脑洞确实就快填不上了,我很忧心哪!他自己先说,在公司里,除了我可以叫他老表,小菏叫他表哥,天师随便叫个类似“小王子”之类的貌似太监的贱名之外,其他人必须叫他“王总”,并且每个人手机、微信里的备注也必须是“王总”。
还真有意思,当我们听到“小王子”这太监口味名字的时候,我差点喷饭,但仔细看看对面坐着的是师父就立马被她冷艳的外表压制回咽喉里。我知道,凭我三言两语就我逗笑的仙女,外表再冷艳,内心也是想一口饭喷到王子昂脸上去。再说,咱们每个中国人的首富爸爸用昵称是为了纠正在公司叫什么总的不良风气,才给自己弄了个风清扬的马甲,并自上而下实施称呼改革,可咱们这王总,却硬生生反着来,也算是首富爸爸难为他了。正常人估计都会跟我这般想,可硬是有个癞油,却接着王子昂的话叫了好几声王总,这马屁是拍到天马座上了。昨天还他口口声声叫他蔫巴剑,今天就认主,这狗当的确实有风骨!总之,这就是人民币的力量。
癞油拍完马屁,稍微提高音调说道:“王总喜欢叫我癞油,证明我和王总关系好!我就用‘癞油’好了,绝对很好养活。”
接着,我尴尬地笑了一声,泾河却被逗得哈哈大笑。这癞油的大背头锃光瓦亮得很,好像确实是靠他油嘴滑舌涂的食用油固定的。主仆情深,这会我算是领教了。
泾河说道:“我叫阿明,不过我必须要为天师争个好名字,我看就叫天师天师吧。”
这句还真得算是句“汉语十级听力送分题”,泾河说话时一直看着师父,显然他做什么事几乎都得给师父打个报告。
“叫我小鱼好了。”吴菏说话一直不假思索,确实小鱼这种名字还确实符合她个性。
众人的眼光看向我难以避免,怪不好意思,左思右想,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洋葱。”
我觉得我整个人就像个洋葱,我周围的事也像是个洋葱,只有一层层揭开洋葱的皮,才能看到真相。而眼前的人,除了癞油和泾河,其他都像是从我身上剥下的皮,都是我的牵挂。当然,如果时间再久些,这两个人也应当会成为我的牵挂。
“要不要这么悲?”王子昂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不过也随你。”
接着他就转向大家,郑重道:“我们之间,以后各种联络,务必全用昵称,一切为保密。”
我以为这句话结束,就不会有人接话,没想到我的师父却突然说了一句:“我叫十一。”
无论这个“十一”的名字背后有什么故事,都是后来的话,总之那天,“永和门业事业部”总算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