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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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伋正陪同陵王在园中嬉戏互打雪球,身上满是雪球击中后留下的雪印,狼狈不堪,倒是一手拿着雪球躲藏在树后面的临王衣衫干净整洁不落丝毫雪渍,看着曾伋狼狈模样忍不住笑说:“曾伋你做得一手好文章,可扔雪球的准性太差了吧,再继续下去本王都不好意思了。”

    曾伋在一颗石头后面躲躲藏藏,甚是好笑,听到这话探出头,说道:“王爷您百发百中,这样吃亏的一直是我呀。”

    临王扔了手中雪球,把两只沾满雪水的手在衣服上抹拭干净,看到石头后面探出头的曾伋,忍不住笑道:“天色晚了,今日就到此了,你换一身衣服就随本王一同用餐。”

    曾伋这才从石头后面冒出身来,呼了口气,摇头叹道:“在下射术向来不差,原以为扔雪球和射箭是差不多的道理,想不到王爷每次都是一击必中,我们儒家修六艺,这六艺中射术较之王爷真不可同日而语,令在下佩服,佩服啊。”

    临王走过去拍了拍曾伋肩膀,说道:“骑马射箭本就是上阵杀敌的本领,千年前那飞将李阔更是一箭刺中单于头颅,使胡马匈奴不敢踏足阴山半步。扔雪射石不过是嬉戏玩耍,较之战场杀敌的射术而言才真的不可同日而语,先生射术出众却不会打雪球,而本王也就只会打打雪球玩玩弹弓啦。”说完抬头看了眼天空,咦声道:“怎么今日的天边这么红?”

    先前两人打雪球时都未曾注意到,临王这么一说,曾伋这才看到天边果真红似血,像是烧起来了。

    曾伋道:“白帝城一向如此吗?”

    临王摇头道:“这等异象本王也是第一次看到,奇怪。”

    黄沁一直在园外静候不来打扰,见自家王爷和曾伋一前一后出来,便上前随在两人身后。

    临王问道:“今日城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黄沁说道:“城中无事,只是白帝山今日有些动静,黎稚在白帝庙前焚身了。”

    “黎稚?”临王停下步,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看着火烧似的天边,又看向曾伋,说:“先生可知?”

    曾伋说道:“王爷可还记得元鼎四年那件事吗?”

    临王沉思半响,说:“元鼎四年,王甫临主张变法,提出三权分立变法思想,却不想此主张一出立即遭到守旧派反对,说祖宗之法不可变。王甫临说,天下之事只一人独断独行那便要成天下的独夫了。听闻此言的皇帝陛下震怒,一掌拍碎龙案,将王甫临贬至宁州,后来又连贬数级,最后在鄞县郁郁而终。”

    曾伋点头说道:“是的,那一年王甫临被贬到鄞县一月后就因病而逝,其友李执到坟前大哭一场,回去后写一篇文章抨击时政,说陛下乃古往今来第一昏君。后来与寒山寺那位大和尚说学讲道论禅整整三天三夜,之后被帝国玄甲追杀而至被捕,都是一些旧事了。第二年陛下却下令放了李执,出狱又写《焚书》,改名黎稚在人群聚集处宣扬自己的学术思想,这几年四处流亡躲避帝国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白帝城?”

    临王背手在身后不再去看天边景色,说道:“先生讲学在即,李执白帝庙前焚身,此人大逆不道死不足惜,只是玷污了讲学圣地。”

    曾伋说道:“我大师兄曾说星辰坠落,树木发响,都是天地变化,天道无常,运行不怠,是要在天地规则中和谐生长,天地人,一以贯之,天地自然而非人力可搬运,顺之便好,所以无妨。”

    临王拍手道:“那便好。另外本王早就想见一见大先生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曾伋你得引荐引荐嘛。”

    曾伋笑说:“大师兄一心钻研圣贤之道,极少问世,见着了一定会给说的,说不定师兄会亲自到您府上拜会。”

    临王哈哈笑着摆手:“不能不能,大先生乃天下绝顶之一,等着机会了还得我亲自去圣王殿拜问呢,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先吃饭。黄沁,今天做了什么好饭?”

    身后黄沁声音清脆答道:“鱼汤泡饭和一碟酸白菜。”

    “好极了,本王酸白菜可是馋了四个月了,好好好,你先陪曾伋先生换身衣服,然后和先生一同与本王用餐。”

    黄沁嗯了一声。

    曾伋侧眼看了一下这位伺候临王读书的女侍郎,心里好奇自打他在府上这几日里这位无论身姿还是脸蛋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虽然平时只穿着一身青布衣可是流露出来从容淡定的气质绝对不会让人排斥,只是为何对自己不冷也不热,似乎刻意间在保持距离,而面对临王,居然也不卑不亢,真是奇怪。

    直到黄沁微笑说:“先生请吧。”

    曾伋回过神看到俏脸绯红的黄沁心中未免尴尬,原来刚才不自觉被这女子胸前紧绷在青衫下面的两只似乎随时要挣脱纽扣束缚而出的白鸽吸引目光久久不能离开,好在临王前面走着并没有回头,而黄沁也只是脸红在一侧微微低头走路。

    曾伋咳嗽一声,说:“真不错,这天气。”

    曾伋回房后黄沁就安排了几个乖巧丫头来伺候沐浴更衣,免不了几番调笑打闹惹得姑娘们各个面红耳赤娇呼不止才肯罢休,等沐浴罢换上王府精心准备的干净衣服后,神采奕奕,惹得身后几位丫头也忍不住赞声而出,心想果然不愧是儒家七先生的风采。

    记得这位儒家先生第一日来府上时背着手吹着口哨把整个王府转了个遍,最后赞叹道:“果真是王公府邸啊。”做了一首小令,王爷读后大赞其才情,最后把这首小令增在自己新作文章序言后面。

    才情高的人大都,再有一张耐看的脸不管怎样都会讨到女人欢喜。妈呀,偏偏先生都占了这三样,这还了得吗?揩些油吃几百斤豆腐算什么,反而心里都是乐意而至,王府这无聊的生活也正好解闷又有什么不喜欢的呢?所以每次先生嘴里说真理是不穿衣服啊真理是要探索的时候,两只手开始上下摸索探寻,说什么高山峡谷,山不在高水不在深之类的话,原本平静的湖面总是要被搅弄的荡漾起来,酥麻,双腿发软,湖水奔涌自峡口而出,就恨不得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了。倒是羡慕那一晚念奴姐姐被先生叫去研究了一整晚的乐理,听说第二日走路都轻飘许多了。

    曾伋生着一副耐看模样的面孔,若第一眼看上去倒觉平平无奇,第二眼第三眼看得多了发现虽然五官单个拎出来算不上清奇绝伦,可是全凑在这一张脸上整体来看若是学那世家公子般风流倜傥起来倒真会惹得多情女子们争风吃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无以抒发春思苦恼。

    见识到了这位儒家七先生的风采后,这几个长相不俗的王府丫头们心中多少不甘,王府丫头这么多,今日听了先生如何探寻真理之道,可下次又不知道何时听先生再说那裸的真理,虽还未到春季,可是长夜漫漫,却如何熬得过去?有那么一两位小姑娘已经皱着一对秀眉苦恼起来,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盼着先生现在突然再将自己轻浮了去,那种绝妙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不自觉先前被搅弄得发软的双腿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

    相比较其他几位亲王,坐临白帝城的这座临王府院并没有钟情过多富贵奢侈的表象,饶是这般那曾伋第一日来府上的时候花了足足一天功夫才逛完,甚至还迷了路。世人皆知临王善作文章,喜好读书,更是钟情女子口液酿的十三里香,除这三件事外更要去做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荒唐事,是有名的荒唐王爷。虽然是皇帝陛下最喜欢的弟弟,在外人眼里自当是除陛下外最尊贵的身份,但这位王爷却对这些弄权之事丝毫不感兴趣,除了读书作文喝酒外,剩下时光中便拎着自己做的一副弹弓,在王府里上蹿下跳闹得鸡飞狗跳,打下多少鸟类不知道,倒是碎了无数琉璃瓦块。

    要真说这位临王爷的性子不像天家子弟而有几分玩世不恭和江湖气息,常去结交一些江湖上三教九流之类人,是那些名气和声望正盛的饱学鸿儒和江湖上津津乐道传言的英雄豪杰们,但也不乏一些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或是下三滥卑鄙无耻以偷鸡摸狗为业的市井小人,前几日读了曾伋的《陵江赋》便就要亲自出城迎接到自己府上,总之是来者不拒以礼待之,学得就是孟尝养食客三千的典故。若是相谈甚欢,更要打发一些银两,出手阔绰令人咋舌,真是银子像是白水一样,那黄沁虽是王爷身边一介书侍,但是王府一应大小事务都由她打点,所以这些年也难为她苦心经营了,也因此由白帝城里出现了好多骗吃骗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