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皇川 > 第二章 剑冢

第二章 剑冢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楚州人向来不喜秋寒,在一个温柔天气下宠坏了的地域中生活,见惯了四季合宜,一见到天气不合心意往往要先啐上两口,“这狗日的老天爷”,就像一跟外地人聊天,总要先骂上自家的离一宫如何如何不堪,这是惯例!

    只是骂离一宫时总是带着骄傲的语气,眼睛更是瞪得大大,外地人要是也顺着下去怕不是被瞪死,只有说上几句好话才会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堆满了笑容。自己家的,总归是别人骂不得的。

    楚州人的豪爽是出了名的,所以和楚州人打交道很简单,除非,你砸了他的家。

    夜已深,皎白的月光撕碎了单薄的,投照在苍茫大地上,吹笛声从遥远的北城吹来,已是掀不开静谧的夜的幕,那这夜掩饰下的杀戮又怎么会被吹开血腥?

    “我日你祖宗,偷袭算什么好汉!有胆子扒下面罩,咱们明刀明枪做一场,老子离一宫夏白,不怕你们这群鳖孙!”

    青年上衣已是支离破碎,一道道血痕犬牙交错,狰狞的伤口足让人咋舌,但他还没倒,也不会到,还有师弟师妹在身后,怎敢倒?这群人突然就来袭击他离一宫的一个驻地,他们怎么敢?师长马上会来的,一定,会吧,夏白手中的刀颤了一瞬。

    这一片院落依眉山而建,楚州有名的文生泉就穿过此地,往日不沾血腥,也是清甜可口。夏沫用泉水抹了一把脸,冷冷看着重重敌人,“哥,费什么话,这些鼠辈就只敢趁师傅下山的时候来,不知什么算盘,我们杀一个赚一个。”

    “我守山洞,你去开启机关”夏白吐了一口血沫,扭扭脖子,笑容愈发狰狞。

    “哥!”

    “去保护师妹师弟们,快去,别让我,白死”

    其实这场景很是奇怪,敌人就像是在看他们表演,或者说是在拖延时间?

    但两人又哪里来的心思考虑这个,他们只想让师弟师妹们活下去,然后是自己,再然后为死去的人复仇。夏沫由是含泪转身。

    夏白很疼,疼得他只能嘶吼:“老子叫夏白,记住了,离一宫夏白,是你们的祖宗。”

    黑衣人里有一人受不得激,直接猛冲出去,剑光在空中绽放出一朵花,绚丽而致命。夏白右手持剑向前一横挡,左拳打在这人脑袋,白与红染了他一脸,他狞笑道:“来啊,再来,别在这儿绣花,老子不爱这个”

    似是被他的凶悍吓住,久久没有人上前。

    耳边隐隐传来轰隆隆声音,夏白终于安心,反而是向前踉跄着走。“说啊,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的兄弟,我的姐妹,啊?他们怎么惹你们了,我们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呀,凭什么”说着说着,这个汉子竟是带着哭腔。夏白被绊了一下,他摔倒了,也没力气再爬起来,主要是疼,钻心透骨。脸埋在泥土里,这怎么行,他挣扎着翻过身,一下,两下,三下,月光照在他身上,似在安抚,为他着上圣洁的甲,这一刻他是舞台上的主角,是英雄。终究是没有力气,早透支了,他抬起头,看见一群人围了上来,剑尖都指着他。他喃喃道“离一宫夏白,记住了么”

    万剑穿心,刺破了他难摧的甲,他似乎听见了师尊赶来的剑鸣,似乎听见了妹妹的哭声,够了,够了。地上淌满鲜红,反映着月的寒光,风声呜咽,树叶安然入眠,夜已经深了。

    他垂下头。

    英雄不死,只是凋零。

    “这场戏,应该是够了”黑衣人中有人喃喃。

    袭击过后,山仿佛都在哭,文生泉一遍一遍的流,充当不绝的泪,离一宫的人赶来,却早不见黑衣人们的踪影,连一具尸体都未留下,这让莫晋脸色很是难看,嘴唇抿了又抿,脸皮都在微微地抖。最爱的徒弟抱着第二爱的徒弟在哭,其他的宫中弟子们大都也有死去的至亲挚爱之人,他离一宫,何曾如此!

    “长老,这有把奇怪的剑,没有人认识,莫不是那群黑衣人留下的?”一个弟子手捧长剑走了上前。莫晋一把夺了过来,只一瞥,他就移不开眼。待到仔仔细细检查过每一个地方,脸色也是换了又换,最终咬着牙恶狠狠说道“要是让老夫知道哪些人算计离一宫,老夫一定饶不了,头盖骨都给他们挖下来”

    半月后

    沉寂了许久的楚州城炸开了锅,唐家玄武,朱雀竟携手而至,蛰伏三年的朱雀,所来何为?安泽剑的故事知道的人还不多,大部分人只是猜测与离一宫遭袭有关,毕竟半月前的袭击天极宗竟出头宣布负责,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有些脑子灵活的,更是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一场惨剧,“江湖白骨无人收,悬刀惊鬼万门破”这江湖,是怎么了?

    离一宫天离顶,离一宫主秋枚潜左手提着剑,右肩下垮,背也是驼的,头发没有打理早成了鸡窝。眼睛半睁半醒,偶尔眼中迸射出几丝精光,嘴中总要跟着嘟嘟囔囔个没完没了,大门掌教却硬生生活成糟老头子,世间无出其二。

    倏忽,右肩一提,腰背猛地挺直,虽然用力过猛有些疼,但秋枚潜面色沉峻,巍巍然大家之风,除了头发。

    “两位来了,离一宫久候两位”

    “剑呢,还有,冢”朱雀显露出身形来,身上自然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气势,眸子不断投射出锋锐,似要把这个老人家剐上千百遍,也是,朱雀是唐家天武侯夫人的义女,是唐泽少爷情同亲阿姐的存在,泽公子的消息,还是坏消息,如何不让她出离的怨恨。

    已过去三年,再一辈子埋起头来,其实他没有死呀,只是去游山玩水了,带着最爱的安泽。

    可,夫人走了,唐泽也

    朱雀恍惚中,秋枚潜伸手递出的剑,在半空中顿了很久。

    很久,因为梦很长,而醒来不易。

    那曾一袭红衣的少女,终究是被一把剑刺破一场梦,她接过剑,是最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感觉,这小家伙好像还在轻颤,像一个找姨娘哭诉爹爹离去的小姑娘。呵呵,剑总归无情,是自己太痴。

    “剑是真的,去看冢”朱雀只能这样说,这,意味着太多。唐家换嫡终可落下帷幕,惊扰天下三年之久的悬疑终究是有了解,只是谁想过囚蛮城的那个白了头的老父亲?哦,不,想到的人确会许多,谁让他是天武侯,天下的一极。多少人想给他送终。

    “这把剑害死了我离一宫许多弟子,这个棋子我们不想当,请唐家早日查明真相,给我们一个交代,血债,要血偿”秋枚潜左袖一挥,把遮住月的清了大半“正道清辉,还是要遍撒人间的不是?”

    “既已入局,站在唐家这边,棋子焉不能跳出棋盘?唐家不会放过这件事,宫主放心”

    言罢朱雀径直离去,去寻找她心中的那冢。从始至终玄武未露面,只是一股腥风不住吹。

    秋枚潜两肩直接一垮,背再次驼下来,脸上张出无数道皱纹“我离一宫好好的,哪里来的宵小把我们摆上尴尬的位置,平白惹上那几位大人物的不喜,唐家内部的嫡子之争,干嘛牵扯离一,看来我们要淡出人们视线一段时间了,日他祖宗”

    眉山很冷,冻得朱雀鼻子红彤彤的,哦,还有吹沙,惹出泪。

    一块很小很小的石头,刻着唐泽之墓,斜着插在土堆前,坟墓早已被挖开,里面只留下一块尸骨,浸透了黑,其他都腐蚀的只剩灰,他中的毒如此烈,当时该有多痛?朱雀不知,她只是噙着笑,吹了吹,用手帕小心裹了起来“弟弟不哭,义姐来了,不冷了哦”

    玄武冷声道“谁将世子带离的湘平原,埋在这里,又为何没有取走剑,而是三年后把它放了出来,刻意告诉我们,这幕后的手,想打什么鬼主意”

    “走吧,走,阿泽应该风光大葬的,去陪他母亲”

    剑气起,抹平了这一处世间伤心地。

    神京

    宫院深锁,女子恬然刺绣,一双鸳鸯,一只小巧可爱,像她,而另一只虽大却断了翼,小鸳鸯紧紧挨着大鸳鸯,悉心照料,不曾离去,两个头靠在一起仿佛在说什么悄悄话,端是恩爱亲密。

    侍女匆匆走进来,俯在她身边耳语。女子开始不在意,但脸色猛然一变,针戳出指尖血,她想了想,将手指轻放在唇边,朱红妖艳,“那是我的,拿回来”带着颤音,还有止不住的委屈。